“你說你怎麼還不去死,若非是你,我又怎會守在這破敗的院子裏受苦。”
“嗬!看你瘋瘋癲癲的,活著也是受罪。不如讓我幫你一把,盡了我們主仆情誼.......”
伴隨著撲通沉悶聲響,平靜的井麵被打破,冰冷的水從四麵八方湧來,堵住了眼耳口鼻,無法呼吸,無法看清。掙紮著想要逃離,卻抓不住任何的東西,整個人像是墜入漩渦黑洞一般,不斷往下沉。
好難受,好難受,救命,誰來救我,救我........
窗外,狂風大作,滂沱的大雨像冰雹子一樣淅瀝下著,落在屋頂上,地上劈裏啪啦作響。
宛枝猛地睜眼從床上坐起來,大口大口喘著氣,額上汗如雨下,手顫抖著扶上胸口,感受著胸腔內那因為不安而急促跳動的心。
待好不容易的靜下來,宛枝忽的一下愣住了,雙目呆呆看著麵前陌生的屋子,耳邊聽著外邊兒傳來的陣陣雨聲,眼中掩飾不住的恍惚與迷茫。
所以,她活下來了?是沈江救了自己嗎?
“醒了?”
安靜的屋子突然闖入男人粗豪的聲音,將還未曾緩過神來的宛枝嚇了一跳,整個人下意識往牆頭縮了縮,目光警惕的看著突然出現的男人。
男人瞧見後,臉色微微變化,隨後重重呼出一口氣,止住雙腿站定。
“我知你不願嫁於我,嫌棄我人生得牛高馬大不好看,家中又不寬裕。不過既然咱們已拜了高堂,成了這門親事,那日後你便是我妻。”
榮——褚——
宛枝愣愣的看著男人,根本就沒聽見他在說什麼,一種莫名的恐慌夾雜著一點點難以發現的喜悅。
男人看著一言不發的宛枝,抿抿嘴繼續道:“我雖不能承諾,許諾你些什麼,不過,我保證隻要你跟著我一日,我便不會讓你隨我吃一天的苦,大小事皆由你拿主意。”
與記憶中一模一樣的承諾的話,喚回了宛枝思緒,細細品味這句話,不禁覺得酸澀複雜不已。
她記得的,記得的。
前世她剛嫁給這個男人的第二天,男人也是這般一本正經,嚴肅的向自己承諾。然而那時,因對其厭惡,嫌棄,以及思念心中那自以為是的良人,將這比千金還重的承諾給當做了一句玩笑話。
如今往事再現,再聽見這番話,宛枝竟是忍不住的想要哭泣。
男人不知宛枝心中所想,隻當她是不甘願嫁於自己,難過的。
男人歎氣口氣:“罷了,我先去鎮上老鐵鋪子打鐵去,午飯便不回來吃了。你.......你且在家中好生想想吧!”
說完,男子取了鬥笠,關上門,轉身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