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晉天元十三年,碧空萬裏無雲。
皇城外十裏長街浩浩蕩蕩迎親隊,絲樂響徹天際。
蕭家鎮國將軍府上嫁女,蕭老將軍位高權重,嫡女又得皇帝親自賜婚,許以太子側妃。
蕭家權重朝野,如今又作了皇親,可謂之皇恩浩蕩非常。
誠然,此刻待嫁的蕭府後堂,卻亂成了一窩。
“老爺,不好了!”管家連滾帶爬,狼狽的跑去向座上的蕭老爺子哭訴:“老爺,小姐怒火滔天將花轎拆了,眼看東宮那邊的伺官就要來了,該如何是好啊?”
連他這個管家都被收拾出來了,蕭家下人們真是沒辦法了。
“胡鬧!”肅穆鎮定的蕭老爺子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冷著臉對蕭長紀喝道:“長紀!馬上去後院,將你妹妹給為父綁起來!”
蕭長紀一愣隨即猶豫,蕭老爺子瞪眼:“還不快去!你還想陪玉謠胡鬧,讓我們蕭家公然抗旨,背上欺君罔上的罪名不成?”
滿門抄斬的罪名自然是不能背的,蕭長紀咬牙狠下心的去了。
玉謠,隻能犧牲你了。
負隅頑抗的蕭玉謠必定不是長兄的對手,終於在悲憤中發現,自己從安州一路歸心似箭之心,卻妥妥的被家裏的老頭和哥哥利用了!
她這趟回勞什子的京城?
娘-的,被坑慘了!
盛裝豔麗的蕭玉謠被捆上花轎之時,眼淚盈盈不甘心道:“哥哥,你竟出賣我!”
“為了蕭家著想,玉謠你要的聽爹的話,好好侍奉太子殿下。”蕭長紀也是於心不忍。
蕭老爺子神色晦澀,當機立斷道:“還愣著幹什麼!將小姐送進花轎!”
“迎東宮!”
“爹!爹爹!女兒不——”蕭玉謠焦慮喊的還沒完,就被塞住了嘴。
看女兒抵死頑抗,蕭老爺子無奈歎息道:“如今蕭家兵權即將奉上,在朝處境為難,若非萬不得已,爹如何舍下你?謠兒啊,你是皇上親賜給太子的側妃,你說,蕭家怎能抗旨?”
蕭玉謠聽後怔怔的,漸漸停止了掙紮,隻是撇過頭,倔強的眼眶紅透了惹人疼。
不論如何,她就是死了也得上了這花轎。
熙熙揚揚的皇室迎親儀仗穿街而過,八台鳳鸞大紅花轎,炮仗響徹。
雖說是蕭府嫁女隻作側妃,儀式卻是按太子妃的規格辦的,這趟娶親在今日的豔陽下,風光無雙。
而所有的豔羨目光,在花轎裏鳳冠霞帔的蕭玉謠看來,都格外悲戚。
東宮位於皇城東南一角,蕭府到太子府這趟也繞了大半個京城,可謂全城百姓無人不曉。
此刻太子府上頭次迎進妃子,辦得也是十分隆重,四處喜洋洋的豔紅一片。
然而,此刻在喜慶熱鬧的喜堂上,獨獨不見新郎官。
更有意思的是,熱熱鬧鬧的人群突然被人客氣的遣去了後庭酒席。
蕭玉謠的陪嫁丫頭絮雪皺眉,不滿道:“這算什麼?連個人主家人都沒有。”
不多時,老嬤嬤滿頭大汗疾步而來,為難道:“太子殿下身子略抱微恙,殿下的意思是不能來了,娘娘你看?……”
蕭玉謠勾起冷笑,好啊,這太子殿下才進門就給她找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