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可樂並不抗拒他的親密,隻是依然撅起嘴:“那個鬼地方太貧瘠了。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才不去那鬼地方。”
飛機起飛的時候,許可樂看著那熟悉的城市慢慢變小,最後消失不見,眼眶忍不住充滿了淚水。
26年,她終於不在停留了。
身旁的男人伸手摸了摸她的發,靜默無聲的安慰著。
另一邊。
醫院裏都是急衝衝的,急救室的燈亮了起來。
有些人的掙紮,許可樂再也聽不見了。
季一鈞傷的不輕不重,畢竟是高速去撞別人家的車。
但是,當他醒來的時候,一切都變了。
守在他身邊的是秦清枚,看到他睜開眼睛,眼淚就簌簌的往下掉。
季一鈞揉了揉額頭,昏迷前的影像閃現:“許可樂怎麼樣?”
秦清枚頗為幽怨地看了季一鈞一眼,他一旦想通了,果然不會有任何遲疑:“不知道,反正她也不關心你。”誰知道為什麼季一鈞會用命去救許可樂!差一點,她就失去他了。
兀自地沉默了下來,縈繞在彼此之間的都是安靜。
有警察推門進來了解情況。
季一鈞撐著床頭坐起來,他對於警察的到來並不意外,畢竟……這是車禍,他那是撞人!
然而,他並不慌。大概是因為……季家真的很有錢吧。
警察說,另外一台車上的司機死了。
季一鈞覺得有些可惜,他撞過去的時候,還是算計過的,不讓對方死,也不讓自己死。他還想從司機嘴裏問原因呢。
季一鈞覺得,他好像攤上大事了,也不知道這條人命會不會算在他頭上。
顧江衫匆匆趕來,這種時候就是需要他這種律師來顛倒黑白。
應付完警察之後,四兩撥千斤的送走他們。顧江衫半是懷疑地看向季一鈞:“根據你的陳述,你是為了救可樂?我寧願相信你錯把刹車當油門了。”
季一鈞不是要發誓把許可樂恨出一個洞嗎?
見季一鈞沉默,顧江衫聳聳肩:“警察那邊我可以應付過去。不過既然有人想要害許可樂,她離開也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離?開?
季一鈞突然想起,他真的沒有見到過許可樂。如果知道他出事,她應該都會在。
就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樣,陪著她在醫院的,永遠都是她。
“她去哪裏了?”語氣立刻就緊繃起來了,臉色震驚,似乎不願意接受。
顧江衫攤開手,似乎根本不在意季一鈞的情緒:“不知道啊。她說沒了牽掛,想四處走一走。沒準跟許伯母一樣,想要去看一看這個世界,找一找一個愛她的人。”
分別的時候,許可樂似乎很輕鬆。
但是,顧江衫卻是很心疼,因為當一個女人絕望的時候,真的特別淒美。季一鈞終於燃盡了許可樂十年的勇氣和感情。
季一鈞覺得腦袋似乎有血衝上來,然後眼前一黑。
顧江衫:“……”厲害了,他怎麼就聊天都能把人給聊死了呢?
“快來人啊!”
主治醫生匆匆忙忙地趕過來,瞪了顧江衫一眼:“你到底說了什麼?他不能受刺激。”
顧江衫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季一鈞,他是因為許可樂離開而特別高興嗎?
季一鈞再次醒來的時候,窗外正是灰蒙蒙的。他的心頭壓抑著,撕扯著差一點點,是不是隻要他開口,她就會留下來。
就像當初許媽媽回來的時候那樣子,他受到了季雙豐的挑釁,也樂意看到許可樂重新愛上他。
他做了一件幼稚的事情。試探了許可樂的感情,也試探了自己的感情。
他以為婚姻在,許可樂想走也沒有那麼容易。
誰知道,她還是走得幹幹脆脆。
明明,他都認清了他的心,即使明知道是錯的,也願意和她繼續糾纏下去,可是……許可樂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她走了。
這個情景,他還是很熟悉的。回憶在腦海裏衝擊著,許可樂不是第一次把他就在原地了。
十年前,他出事,她卻提出了分手。
這一種輕微卻綿長的痛讓他無處遁形,早知道,他就不應該承認留有餘情!他克服了許可樂的背叛,選擇了原諒,她卻還是離開了。
就好像,他遍體鱗傷,卻還是準備獻上一朵玫瑰,當然是選擇原諒她了……
如果說,十年前他被許可樂丟下之後,沒有反擊的能力。
那麼,現在他有了!
季一鈞拿出旁邊的手機,撥通了蘇墨白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