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可樂在季一鈞沉默的目光中,忽然覺得後背發涼,他這幾個意思啊?為什麼在這種目光中,她忽然生出一種緊張的感覺。
對峙形成的氣場恍若隻有他們兩個人可以進去,秦清枚可以感受到季一鈞和許可樂說話時,那一種似有若無的默契,她也覺得這件事不能糾纏下去了:“一鈞,你別跟她吵了,這件事是我的錯。”
季一鈞瞬間就熄火了,這真是一件尷尬的事情,他在這邊幫她爭吵道理,她倒是自己先認了錯!這就他麼的很尷尬了!
許可樂就掃了秦清枚一眼,心裏默默的罵,裝!繼續裝!季一鈞對別人的隱忍,總是能夠好感倍加。因為季媽媽是一個隱忍的女人,隱忍的付出讓季一鈞這種人感受到一種……在乎吧。
也許,就是因為她沒有足夠的隱忍,鋒芒太盛,所以季一鈞最終受不了了吧。
她秦清枚那麼大方,那麼懂事,倒是別把季一鈞給叫回來啊!
許可樂眉梢一彎,也毫不留情地唰秦清枚:“知道是你的錯,你又何必把季一鈞給叫回來呢?幹脆直接忍下來就好了啊。他今天可是有一個超級重要的跨國會議的,結果為了你這件破事,給趕了回來。”
季一鈞眉峰一凜:“許可樂,你有完沒完!”
許可樂聳聳肩,似乎不願意跟他們浪費口舌:“那嫁衣我已經叫葉紫收起來了,你要是喜歡就帶走吧。隻要……季總沒有意見就行了。”
季一鈞抬起頭來看向許可樂,她不要了?這可不是她的性子,是她的東西,她就算摔破了也不會給別人。
那嫁衣該不會已經被剪成破布了吧。
在許可樂看來,這簡直是從來不屬於她:“看樣子季總是沒有意見了。秦小姐,恭喜你,還請你回你家,光明正大地穿著它。然而由於那件衣服是季總買下來的,即使你穿得再漂亮,也不能在暴露在公眾之下。”
秦清枚沒想到她退了一步,許可樂還那麼咄咄逼人,直接觸底反彈:“你除了比我多一個名正言順,你還有什麼?”
許可樂眉梢一彎:“你不覺得,光是這一條,就足夠秒殺你了嗎?”
季一鈞覺得許可樂這話分外耳熟,沈牧揚也曾經這麼問他,他也是傲慢地回了同一句話。
許可樂剛剛結束會議,還有不少事情需要進行交接:“那麼,請老公好好招待一下秦小姐,畢竟來者是客。”
秦清枚覺得,許可樂還真是無時無刻不再宣布自己的主權身份。
季一鈞撐著沙發上,餘光看到許可樂纖細的背影沒入花叢,突然間覺得有些沒勁,他果然還是覺得他那個會議很可惜。
他完全不知道他回來是幹什麼的!
秦清枚看到葉紫把那嫁衣送過來,迫不及待地打開,一種勝利的感覺在胸中激蕩著,即使許可樂再怎麼拗,是她秦清枚的,遲早是她秦清枚的。
季一鈞看著那火紅的嫁衣映入了眼中,猛地把那大大的禮品盒蓋上,他不喜歡這件嫁衣穿在秦清枚的身上,總覺得既然許可樂穿過了,他就不想秦清枚穿上。
他要秦清枚和許可樂不一樣。
秦清枚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季一鈞,你什麼意思?”
“你沒有必要那麼委屈自己,你要是喜歡,我可以定製一身給你。”季一鈞讓葉紫把嫁衣放回去。
葉紫從外麵進來,準備收走那嫁衣,這兩口子的意見能不能統一一下,她這種跑腿的很累的。
秦清枚有些依依不舍,這件嫁衣的價值不菲,又是名家親自操刀,再加上它本身就具備的戲劇價值,已然獨一無二:“可我就是特別喜歡這一件。一鈞,你就給我嘛。”
葉紫走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秦清枚在撒嬌,心如明鏡,早已看穿,她本以為許可樂熬出頭來了,誰知道,豪門到底薄情。
季一鈞並不接受秦清枚的撒嬌:“葉紫,放回收藏室。”最終,季一鈞不得不承認,那一份放在許可樂身上的執念,並沒有出現在秦清枚的身上。
秦清枚沒有想到季一鈞真的那麼絕情,提起自己的包包,二話不說就走了。
季一鈞也並不挽留,隻當是她又開始作了。以前跟許可樂相處的時候,許可樂也作,怎麼就不見他這麼累!
他的跨國會議啊啊!
季雷霆知道秦清枚走了之後,立刻就把季一鈞給叫了上來,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季一鈞:“季總,你還真是把公司的事情當成兒戲!今天都準備簽約了,結果你放了人家的鴿子,德國人最忌這種不守時的行為,你煮熟的鴨子飛了!”
季一鈞料到了季雷霆會訓他,就不冷不熱地聽著他訓誡。
季雷霆不動聲色地握緊拐杖,他真的忍不住焦灼起來。這個兒子,到底懷著怎麼樣的心思?任許可樂再怎麼努力,就是不能打動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