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一鈞看著許可樂像一陣風一樣走了出去,把門摔得發響,兀自地笑了起來。他隻能幫歐洲的那群小夥伴到這裏了,希望他們爭氣一點。
她很多東西都變了,但是她很多舊習慣卻沒有變。比如想要冷靜下來的時候,她會咬著自己的手腕。
她為什麼……不變得麵目全非呢。非得留下一些他熟悉的痕跡,讓他恍如看到以前。
兩天之後。
印尼油田競標的結果出來了,最終中標的是……肆季集團。
季一鈞接到結果的時候,差點沒有從總裁椅上摔下來。他都做到這個份上了,歐洲那群富二代還是拿不到這個項目,就別跟他哭了。
印尼的官員的腦子,估計沒有皺褶吧,不然他們怎麼會把項目給了肆季集團?他這個總裁都沒有親自飛去印尼表示誠意。
當晚。
季雷霆把季一鈞叫到房裏談話。
季一鈞的內心其實是拒絕,但是默念了一下季家的家產,還是淡漠地站在季雷霆的麵前。
季雷霆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季一鈞:“可樂是一個很合格的妻子,你很幸運。”
季一鈞就笑了笑不說話。
季雷霆其實看不清季一鈞想什麼,他的感情從來都淡漠,即使他養在身邊十年,似乎都捂不熱這個人的石頭心:“你誤機差點讓這個項目流產的事情,我知道。”
季一鈞就知道許可樂會告訴季雷霆的。
季雷霆盯著季一鈞的臉,真想把這個該死的兒子的臉給扯下來,反正他就沒幾個屬於人類的表情:“不是可樂告訴我的,相反,她卻幫你收拾了這個爛攤子。”
季一鈞終於收起了笑,他連笑都懶得露出來了:“你直說吧。”
季雷霆搖搖頭:“我說了,你也聽不見去。秦家那個孩子,不適合你。你應該看到眼前的人呢。”
季一鈞鞠躬,態度不溫不冷:“既然你知道我聽不見去,別浪費口舌了。”
季雷霆看著季一鈞恭敬的退了出去,沉重地歎息,他是癱瘓在輪椅上,但是他白手起家,多得是手段和眼線。肆季集團的事情,他再清楚不過了。
苦了許可樂啊,居然妄圖幫季一鈞瞞下這件事。
季一鈞麵無表情地坐在草地上吞吐著煙霧,抬起頭就可以看到許可樂的窗戶,前兩天的時候,半夜三更還亮著燈,但是今天卻是早早就關了燈。
大概是休息了吧。
前兩天是在遠程指導印尼項目投標吧。
他給歐洲那邊去了電話,這次肆季集團出席的代表是季雙豐。
他倒是小看她了,居然有本事拿到印尼的投標。許可樂這個人,本身很聰明的,再加上善與攀龍附鳳,她當然可以順風順水。
葉軒正在夜跑,手腕上帶著熒光環,透過點點星光看到了季一鈞的側臉,就大大方方地跑了過來,喘著粗氣:“大少爺。”
季一鈞看葉軒在他身邊坐下,就把雪茄熄滅了:“怎麼?”
葉軒仰起頭一笑:“沒啥。打聲招呼。看你一個人坐在這裏,好像特別寂寞。”
季一鈞用手蓋著眼睛躺在草地上,這句話有人跟他說過。高中的時候,他一個人在荒廢的操場上,抽煙。
許可樂就是這麼不由分說地擠到他的身邊,眉眼彎彎——看你一個人坐在這裏,好像特別寂寞。
他當時隻是覺得眼前的女孩子有些眼熟,但是卻沒有聯想到……這個那麼熱情地上來搭訕的女孩子,是當初那個冷言冷語的小孩子許可樂。
許可樂似乎有心捉弄他,也不跟他說真名。
就是想個普通少女迷戀少年一樣,對他好。
後來,他起了懷疑,因為她給他的感覺太熟悉,跟同學打聽了,才知道,當初的小女孩真的長成大姑娘了,而且身心都沒有長殘。
他也裝作不知道,任由許可樂繼續撩他。
好像可以恃寵而驕一樣。
回憶戛然而止,季一鈞猛地睜開眼睛,這東西真的有毒!
葉軒陪季一鈞躺在草地上,看著天上繁星:“大少爺,你在偷看我幹媽?”
季一鈞伸手摸了摸葉軒的頭,哂笑一下:“我光明正大。”那段不討喜的婚姻,賦予他這個權利。
葉軒趴在草地上,晃著腿:“大少爺,你喜歡我幹媽嗎?”
季一鈞正準備回答,抬起頭看到葉軒純真的眼睛,聲音似乎就被堵住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