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需要休息。”季一鈞似乎聽得累了,撂下這句話就麵無表情地結束了通話。
許可樂低垂著眼眸,這次的確是她的失誤。季一鈞最近需要靜養,她不會讓秦清枚再來搗亂了。
季一鈞調整了一下姿勢,攤開報紙:“其實,那個老不死的早點死也挺好的。他的遺產裏,肯定有確保你地位的條例。他死了,他給你的一切就到手了。”
許可樂瞪了季一鈞一眼:“他死了,我不一定是你的對手!”
“清枚呢?”季一鈞快速地掃著報紙上的內容。
“誰知道呢?”許可樂漫不經心地玩著自己的手指:“我跟她又不熟。”
也不知道秦清枚是不是有自知之明,居然真的沒有在出現了。總覺得人生都燦爛了好幾倍,沒有了秦清枚,她和季一鈞之間也沒有了那麼多摩擦。她憐惜季一鈞在生病,季一鈞也因為生病懶得跟她鬥氣。
居然莫名的和諧。
許可樂推開門進來,醫生正在給季一鈞例行檢查,羨慕地說:“季先生,你有這樣的太太真是福氣啊。精通藥膳,對你又體貼入微。”
許可樂點點頭,微笑地送那醫生出去,打開餐盒,藥味混合著米粥的味道氤氳開來。
季一鈞接過餐盒,沉默地進食。其實,他發現自己在這個時候,對許可樂居然生不出一絲恨得情緒。
盡管,她把他毀得徹底。
這些天她對自己的照顧入微,笑容淡淡,性子溫溫。她對這個世界的恨似乎淡了很多。不過,季一鈞清楚地知道,這都是許可樂的偽裝,
而她的廚藝,大概是他平和最大的原因。
因為,有母親的味道。
也不知道小短腿去哪裏學來的。母親本來就是一個營養護理師,精通藥膳。母親知道他的胃不好,總能夠給他一道又一道新奇的菜式,在無形之中,就把他的胃養了起來。
“你的手藝,越來越像我媽了。”季一鈞放下餐盒,目光隱晦不明地落在許可樂的身上。許可樂拿到了他母親的菜譜,他知道的,隻是一直都沒有拿回來。
因為母親說過,那是給媳婦的聘禮。
許可樂伸出手指纏著自己的發:“是啊,畢竟這十年都有鍛煉。”
季一鈞的睫毛垂了下來,遮住眼底的鋒芒:“是啊。忘了我的胃跟季雷霆的一樣,對他有用的,自然對我也有用。”
許可樂看著季一鈞,他明明就在眼前,對她也算正常,可是她覺得他好遠好遠。
季一鈞低著頭,他突然很想問她,為什麼?
他有很多個為什麼想要質問她。最終都放棄了,他明明很清楚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錢。
許可樂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女人。
他知道的。所以,他試過傾其所有地給她安全感,最後也沒有用。如果她沒有那一份貪婪,他願意接受她的嬌縱,她的冷漠,她的狠絕。
午後的陽光燦爛極了。
許可樂繼續纏繞著自己的頭發,偶爾抬頭看她的小哥哥。
她有一種穿越時空的錯覺,恍若一切都還沒有走。
然而,錯覺隻是錯覺。
保鏢跑進來,俯身在許可樂的耳邊說了些什麼。
許可樂臉色瞬間陰沉,她站起來:“我現在下去。”
許可樂下去的時候,就看到秦清枚在被幾個記者圍著問話,問題總是尖銳又刻薄。
“秦小姐,你為什麼來醫院?難道真的像傳聞中說的,你懷了那個男明星夏陽光的孩子,要來墮胎嗎?”
“秦小姐,據傳你秘密交往的男朋友就在這家醫院,所以你經常路過這醫院,還有好幾次停車,就是不進去。”
“秦小姐,對於上次你被黑老大盯上,雖然隻是一個誤會,你是不是會采取反擊?”
……
秦清枚站在中央,保持著完美的姿態,和記者打哈哈。她已經做足了偽裝,還是被記者發現了。
如今,她要怎麼脫身啊?
許可樂站在旁邊看好戲,她很希望看到秦清枚崩潰到失態。
秦清枚越發地狂躁,這些記者不斷地提起她被人蓋了一桶姨媽巾,讓她反感至極。尤其是她的餘光裏,還能看到許可樂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於是……
秦清枚對許可樂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我的確是來看朋友的,他是我最喜歡的人了。他是……”
記者們爭先恐後地湧上去,話筒對準秦清枚,唯恐錯過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