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思索了半天,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女娃娃,放心,我這裏不會有誰敢來。”說完便是走到清兒身後。
清兒被這話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還沒反應過來,身上便是突然一涼,突如其來的感覺讓她瞬間有些呆滯。一雙黑亮的眸子眨巴了幾下,好一會兒才是反應過來,一張臉刹那間熏紅一片,咬著牙,半羞半惱的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居然脫她的衣服!從小到大還沒有誰敢這麼無禮!便是先前夜錦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有像現在這麼……開放,外衫掉落在地,隻餘一件裏衣擋住前麵姣好的身材,光潔的背就那樣暴露在空氣中,第一次在人前這樣,清兒隻覺得心裏又羞又怒,氣的幾乎要爆炸了!
無名卻不和她說話,兀自將先前清兒給他的冰火兩重天拿在手裏,動用靈力催動,讓那大朵的兩色花漸漸變小,最終凝聚成一滴鴿子蛋大小的液滴。毫不費力的做完這些事,無名轉頭看向那趴在一旁桌子上的小絨球,見無名的目光投過來,小絨球很是不情願的哼唧一聲,隨後認命的跳到無名懷裏,緊閉著眼睛,一副從容就義的模樣。
無名噗嗤一聲笑了,看著小絨球說道:“雪兒,你不睜開眼睛我根本分不清楚哪裏是哪裏啊!太圓了!”
小絨球瞬間睜眼,瞪著無名,你才圓!你們全家都圓!沒看到還有耳朵嗎?怎麼就分不清了?無視小絨球的目光,無名伸手幻出一根銀針,捏在手中,那反射出的冷冽的銀光讓小絨球忍不住瑟縮了一下。無名搖搖頭,直接紮在小絨球的脖子處,收手,幾滴血滴隨著無名的手飛了出來,環繞在那花朵凝成的液滴周圍,上下盤旋。
血一抽出,小絨球的精神也是萎靡了許多,那雪白的絨毛也好像變得有些黯淡。瞥了小絨球一眼,無名仔細的將它安置到一旁,隨後將那血和液滴凝結在一起,收到一個玉瓶子中去。
一直背對著無名和小絨球,因此清兒也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一直這樣著實是尷尬,何況無名還是男子!咬緊下唇,強迫自己忽略身上的涼意,開始認真的同身後人講起道理:“無名,你到底要做什麼?就算我原形是一隻狐狸,可如今是人身,男女有別,你……你!”話未說完,便是感覺無名的手觸到自己的背,那陌生的觸感讓她心裏頓時有些慌亂,也顧不上講什麼道理了,臉色難看了許多,語氣冰冷的說道:“蠻荒之地的人都是像你這樣的敗類嗎?你不覺得這樣……”
“女娃娃,你太吵了!”無名出言打斷清兒的繼續辱罵,抬手封了她的聲音,搖搖頭,感慨一句:“真是自找麻煩!”這樣說著,手上卻是沒有停歇,手指在那嬌嫩的背上來回遊走著,似乎在勾勒著什麼圖案。
清兒嘴巴一張一合,卻是發不出聲音,察覺到無名的作為卻半點反抗不了,當下在心裏狠狠的問候了無名的祖宗十八代,偽君子!登徒子!敗類!
許久,在清兒快要罵累的時候,無名收手,倒出剛才裝進玉瓶子裏的一滴液體,緩緩靠近清兒的身子,最後直接伸手將那液體拍到清兒的背上。一接觸到那液體,清兒體內殘存的魔氣便是立刻騷亂起來,齊齊往身後湧去,原本光潔的背上漸漸魔氣環繞,僅是片刻,一點金光閃現,慢慢順著清兒背上蔓延,不多時便是勾勒出一副圖來,看模樣,正是先前無名畫過的痕跡。那些金光像是有生命一般,一點一點的吞噬著那魔氣……
身上的變故,清兒也是瞬間察覺到了,隻覺得心裏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撕扯一般,背上火辣辣的疼,不過片刻,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的掉落,那痛感一點點加深,不多時便是超過了清兒的承受能力,再也忍不住了,這一刻,身上的魔氣紊亂,衝破了先前無名給她的禁錮。
“啊……”有些淒厲的聲音響徹蠻荒,連那山頭都是抖了幾下,凶獸們也不再爭鬥,皆是圍在一起,目光死死的盯著那茅草屋的地方,像是在等待著什麼一般。
“女娃娃!靜下心來,不要管那些!把你的心給我穩住了!”腦袋混沌之際,傳來無名的這麼一番話,像是帶著一股神奇的力量一般,將清兒的腦子吹清醒了一些。雖是有些惱無名,但此刻還是照他的話去做,緩緩閉上眼睛,任憑身體如何變化。
這樣一靜,腦海中倒是又浮現了許許多多的畫麵:在夜華墓前的夜錦,和煙霏在醉仙居談話的夜錦,笑著說他沒有騙她的夜錦……清兒忍不住皺眉,背後的魔氣更多了一些。許久,這些畫麵竟是開始慢慢變得模糊,最後煙消雲散。隨之而來的,是那個陪她一起看日出的身影,是那個在雨中緊緊抱著她的身影,是和她一起逛街,笑著打趣她的身影……
一幕一幕,像是皮影戲一般接連不斷的在腦海中掠過,最終,隻剩下那一句不知從何處而來的虛無縹緲的話:“愛給你,心給你,把恨從你心裏擠出去,好不好?好不好……”身子猛的一震,那殘存的一點魔氣愈發瘋狂的湧現出來,盡數被那背後的金光給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