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那血紅色的眸子裏也是多了一絲笑意,抄手半依在門邊,看著站在那裏的人兒問道:“噢?你倒是說說打什麼賭?”難得遇到一個這麼有意思的女娃娃,他倒不如聽聽她到底打什麼鬼注意,生活也忒無聊了些,有人為他尋樂子,他沒有不接受的道理啊!
清兒直直的站著,麵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唇角勾起,看著無名說道:“既然你篤定我不能和蠻荒之地以外的人相處,那我們不如就試試,三年期限如何?如果我被世人排擠唾罵,那就是你贏了,我甘願長留在這裏任你差遣!可若是我混的風生水起,不說所有人都接受我,可大多都不會介意我是何模樣,隻在乎我離清這個人,那,便是你輸了,如何?”她早已看清無名要留下她的心思,雖然不知道是何原因,長久留下,她相信這是一個不小的誘惑,就看無名會不會上鉤了!
一臉淺笑的看著無名,那背在身後的手卻是不自覺的握緊,無名看著她的樣子,輕笑一聲,說道:“女娃娃的算盤打的好啊!這樣,豈不是要我現在就放你出去?你覺得我會做這種不著邊的事情嗎?反正你現在也是在這裏任我差遣,我又為何要和你打這種賭?”麵具下的那張臉笑的甚是燦爛,這丫頭還真是走投無路了麼?這種招都用上了。
清兒臉色一變,看著無名轉身欲走的樣子,心裏一急,追上一步說道:“你是怕了嗎?”
無名停下步子,笑道:“怕?我從來都不知道那是什麼,隻是我這個人從來不做那些無聊的事!”
說的甚是狂傲,清兒臉上有些掛不住,冷哼一聲拂手而去。無名搖搖頭,坐到那裏端著茶水靜靜的等著她再回來。與預料的不差分毫,不過半盞茶的時間,清兒便是再次回到這裏,看著那泰然自若的人,狠狠咬牙問道:“你究竟怎樣才肯放我出去?”
血色眸子眯起:“我沒有拉著你啊!隻要你找到路就出去嘛!”語氣甚是無辜,清兒氣得牙癢癢,沒有拉著她?哼!是沒有直接拉!要是真能找到路她會在這裏嗎?先前那條路被無名破壞了之後,她便是找遍了蠻荒各地,逮住一些能夠交流的凶獸就開始詢問,幾日下來,一無所獲!知道如何出去的,唯有無名一人,他若不放行,誰走的了?
“這裏根本就沒有路!”清兒咬牙說出這麼一番話。
“那就沒有辦法了!”無名淡淡的應了這麼一句。
清兒氣極,語氣也是有些不善:“我敬重你是前輩,才是沒有動手,一直以禮相待,可如今你卻是將我禁錮於此,不覺得失了你的身份嗎?”
“身份?”無名喃喃自語,垂頭,那血色的眸子應清兒的話竟是有些迷離,“世人向來不知道我的存在,千年萬年都未曾有過什麼身份一說,本來就不曾擁有,又何懼會失去呐?”說著,周身竟是環繞了與平常極為不相符的低沉氣息,使得清兒一時有些怔住。
回想一下無名的話,這才是反應過來自己一直忽略的問題,九州上下不是沒有那些喜歡隱居的,可即便再淡然的性子,也總會有人聽說過,會被人談起。就好像花無痕,萬年不曾出來,依舊不會消失於眾人記憶中,還有隱居的南海仙翁,誠然被眾人提起的機會少,可若是遇到什麼與他有關的事,還是會有人想到他。隻因為這些人都曾出現在過眾人的視線中,都有存在的痕跡。可無名竟是不一樣的!
按理說,他擁有洞察世事的本事以及那比花無痕還要高的修為,何況還是將這蠻荒凶地的凶獸們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不管怎樣都不會是無名無姓之輩,可偏偏,她自出生到現在,從未聽過有這麼一號人物!她雖是年歲比不得那些變態的,可畢竟資曆還是擺在那裏的。畢竟不是白看了小地仙書庫裏的那些書!那種都是極為隱蔽的傳聞,許多消息都是從那裏得知的,可是她竟然從來沒有聽過蠻荒之地有這麼一個這樣的人!
秀眉微蹙,看著那沉浸在自己情緒裏的人,清兒心裏一時有些不忍,當下軟了語氣,沒了先前的那般盛氣淩人:“前輩,離清不過是覺得大仇未報,瑣事未了罷了。何況我離清生是俗世之人,便是他們如何的排斥我,隻要有一個是真心關心我愛我便是足以讓我留在那裏了!”語氣甚是堅定。
無名抬頭,仔細看著那張妖魅的小臉,似是感慨的說了一聲:“真好,你們都有愛的人,都知道被愛的感覺……便是隻我一個形單影隻的!”語氣頗為哀怨,再不見先前的強勢,他這樣態度一下子軟了下來,倒是讓清兒有些不知所措了。她是這樣的人,如果有人在她麵前一直強勢,她便會努力的逼自己變得比那人還要強幾分。可若是原本強勢的人一下子服軟,那她就是會生出一種自己欺負了人家的感覺……心思就是這般複雜而不知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