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已經要和許牧羊順利地步入婚姻的殿堂,但是,現在應該已經沒戲了。
沈雙魚很清楚這一點。
“對不起……牧羊……我不能……和你結婚……”沈雙魚這樣說道。
許牧羊一直沒有說一句話,隻是用一種非常非常深沉的眼神望著沈雙魚。
“我明白了……”
過了許久許久,許牧羊才慢吞吞地這樣說。這句話,就如同火光,照亮了沈雙魚和許牧羊之間的苦痛悲哀,和曾經的閃閃發光的幸福,還有被殘忍拋棄的彼此的未來。
在以為沈水瓶就要死掉的那一瞬間,在以為自己馬上就要失去沈水瓶的那一瞬間,沈雙魚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
沈雙魚並沒有留在東京照顧沈水瓶,而是很快回國,宅在自己的家裏。
但是,即使是離開是許牧羊,到達了自己的家裏,沈雙魚的腦海裏,還都是沈水瓶的事情。每一分每一秒,沈雙魚都在思考著沈水瓶的事情,自己和沈水瓶的事情。
這個夜晚,在沈水瓶打來電話,告訴他們的父母,他馬上要從東京回來的夜晚。沈雙魚更加的坐立不安。
不管是看書,還是看電視,上網,聊天,甚至是看電影,沈雙魚都無法集中精神。
如果沈水瓶等到了末班車,就會在今晚上回來。
她一邊嘀咕著沈水瓶不是那種會等到末班地鐵的傻瓜,一邊又在心底的某個角落覺得他就是會這麼做。
沈雙魚卻不太敢給沈水瓶打電話。她突然很害怕,很害怕。
在十一點十五分的時候,沈雙魚終於下定了決心。如果是現在的話,應該還趕得上末班地鐵。
沈雙魚拿起了手袋,換好衣服,就離開了家,奔跑在黑暗的街道上。
當她好不容易來到跨過城市的火車鐵軌附近的時候,偏偏在這種時候鐵道口的橫欄落了下來,而沈雙魚要去的地鐵口,就在鐵道口的對麵的不遠處。
伴隨著一陣轟隆聲,長長的火車車廂從她的麵前行駛了過去。當火車消失後,鐵道口的對麵出現了一個人影。
即使橫欄緩緩的抬起,但是,沈雙魚還是動彈不得,而對麵的男人也是一樣。
兩個人僵立在了原地一段時間後,最先展開行動的人是沈水瓶,他越過鐵道口,緩緩地朝著沈雙魚,走了過來。
“晚上好。”
聽到沈水瓶故作輕鬆地這樣說著,沈雙魚也小聲嘀咕了一句“晚上好”。
“姐,你是來接我的嗎?” 沈水瓶這樣問道。
沈雙魚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把視線低垂了下去,爾後慢慢地搖了搖頭。
“你去東京幹什麼呢?水瓶?”
好像是為了轉換話題一樣,沈雙魚反問對方。和沈雙魚一樣,在感受到沈雙魚的視線的同時,沈水瓶的視線也低垂了下來。
“嗯……我隻是,想去參加姐姐你的婚禮而已……”沈水瓶慢慢地說道。
“原來如此,”沈雙魚點點頭,“但是……可能要讓你失望了……因為婚禮已經取消了。”
“……原來如此……是這樣啊……”沈水瓶慢吞吞地說著廢話。
“你的身體,已經恢複了嗎?”沈雙魚再度打破沉默,尋找著話題。
兩姐弟就這麼一直走了下去,朝著共同的家走去,星光不過璀璨,話題也有些無聊,但是,彼此卻都感覺非常的安詳。
“已經差不多了……到底是東京大學附屬醫院啊……非常棒的技術……”沈水瓶說道。
“當然啦……也不看看東京大學在全球大學裏頭的排名……”沈雙魚笑了起來。
而沈水瓶卻沒有,而是突然主動撩起話題:“姐,那個,別說些這種無法解析的話……”
“啊?!!”沈雙魚不知所雲,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頭霧水地轉過臉看著沈水瓶。
“姐,其實,你也許不知道,我從小時候開始,就一直習慣於思考你對我說的話,我也許真的是想做些什麼。可是,無論如何都找不出答案。所以我每天一邊看著你忙碌或者清閑的身影,一邊思考。”
沈雙魚默不作聲,聽沈水瓶繼續說下去。
“姐,有時候,和你約好了,你沒有來,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沒有來,所以我會很擔心。我真的想過你是不是遇到事故了,而且也想到過,姐姐你是不是討厭看見我,可是,這讓我很難受,真的……”
笨拙的男人磕磕絆絆地說了下去。
“你可能無法想象吧?姐,你的行動和語言對於我的影響非常大。其他任何人都不能象你那樣讓我如此厭惡自己。雖然我不知道這是好還是不好,這樣究竟是不是那個……可是我想確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