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聽的下巴差點跌下去。怎麼折回一千年之前還是這詞啊,拜托有點創意好不好。仰天翻個白眼,她回頭看喜寶。
喜寶十分淡定道:“公子,那個,咱們要趕路的。不然晚上沒地住了。”
她點頭表示讚同。拜托,打劫神馬的,裝備不專業就算了。也不看看對象。他們兩個一路過來,但凡體麵點的衣服都拿去換雞腿吃了。眼下這樣子,寒酸的跟個鬼似得。真有劫匪沒準還要考慮要不要反劫一把。真心看著這個山賊十分瘦小的樣子,榨不出什麼油水來,便要失望的縱馬離開了。
誰料到走之前,那人卻不顧一切的撲了過來,正好被她的白馬踹了一腳滾到了一邊去,接下來便聽到呼天搶地的慘叫聲,一時間林中遠處傳來匆匆忙忙的腳步聲,好幾個看著像是老弱婦孺的人跑了出來跟著哀嚎,嚎了沒幾聲,那人兩眼一翻竟然就給暈過去了。慕容清當時就嚇傻了。
這算什麼,交通事故?碰瓷?按說遇到這種情況應該轉身就跑,可是,看著別人那淒慘的樣子,良心上真心過意不去啊。
她還在猶豫呢,喜寶已經從馬上跳了下去,十分利落的擠到人堆裏,將那名傷患從頭到尾摸了一遍,回頭道:“公子,這人沒事,反正骨頭沒傷到。看著也不像是有內傷的樣子。”
“額,那他怎麼這麼幹脆就暈了?”
喜寶低頭,伸手摸了摸脈,回頭道:“我覺著是餓的。”
是了,先別說那個山賊那瘦弱的跟隻山雞似得,就是聽到動靜圍攏過來的幾個女人還有半大的少年,也是骨瘦如柴營養不良的樣子。看來真混得挺悲慘,就算自己眼下也到了快喝西北風的境地,還是忍不住惻隱之心起,下馬將水罐遞給喜寶,又從包袱裏拿出幾個在之前城鎮買的肉包子,將包子分給幾個哭的髒兮兮的孩子。
喜寶先把水喂給那個人,又下了死力掐人家的人中,好不容易人悠悠轉醒了。那人見了這周遭情景,當時就給慕容清跪了下來。
“公子饒命,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鬼迷了心竅了才敢打劫公子,公子大人有大量,求給小人一家老小一條活路。”
她蹲下身子,看著那個人麵孔,雖然憔悴枯瘦,卻還是一張很年輕的臉,嗯,與其說年輕,還不如說就是個半大的孩子。小小年紀就違法亂紀不得了啊,她頗為認真的問道:“為什麼要出來做山賊?”
那個女人哭著道:“公子有所不知啊,我們本來是這邊綿山裏的獵戶,因為跟晉國打仗,村裏能打仗的男人們都上前線去了,就剩下一些老人孩子在這邊苦熬。今年冬天本來獵物就少,太守大人又過來圍獵,除了獵場,林中活物都逃的差不多了,實在是眼看著沒有活路,才出來幹著掉腦袋的事啊。”
“太守?”她的眼睛頓時亮了,“是說你們平陽太守就在附近嗎?”
“是,”那個女人回答道:“太守大人這陣子就住在平陶城內。”
“快點帶我去見太守!”總算是撥雲見日熬出頭了,激動之下,她險些把那個看著十分弱氣的半大孩子直接搖的背過氣去。
反正也晚了,趕路也來不及了,況且沒必要,如今已經知道慕容衝就在附近,衝到太原也就是撲空而已,反而鬆了一口氣,該幹嘛幹嘛,幹脆先跟著這些獵戶家的孩子們去他們村子先歇一晚上了。
那個打劫她的孩子叫張三,聽名字就覺得一點創造力都沒有,在村裏的留守兒童中也算是年齡比較大的了,今年過年才滿十五。個子挺高的,就是瘦成一把骨頭,看著就叫人心酸。
幾個孩子都覺得這位給他們喂肉包子的公子為人不錯。唯獨張三害怕慕容清要去見太守就是為了報官,畏畏縮縮的,哄了好久才算是勉強讓他信了。她覺得自己愈發墮落了,信口雌黃就算了,竟然騙這麼小的孩子說自己是慕容衝的表弟什麼的。嚇得人全村上下畢恭畢敬生怕得罪了她這位貴客。村裏的老太太都來噓寒問暖,自作孽不可活,整到夜深才算是把無關人等遣散了。就留下一個張三,給她細細盤問。
問出來的結論,就算慕容衝人眼下在平陶城,想要見到那位太守大人,基本上也沒什麼可能。總結出來就是這位太守根本腦袋有恙。出來打獵就打獵唄,從城內到獵場全部戒嚴,沒什麼地位的人,連他一根頭發都見不著。張三怯生生的問她:“以公子的身份,總是能找到辦法求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