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還有一陣才能天黑,大誠和瓜頭決定先行前進一段距離。根據童子所說,陰沉木就在北邊的空地裏,那裏有些小型野獸,要他們注意安全。山路難走,行動起來笨拙又緩慢,天色快黑時,大誠坐在樹下,喂飽自己和小老兒的肚子。天黑後,猛涼漢現身,魁梧的身板如同一座高山擋在前麵。大誠背上背包,抱起小老兒,打開手電筒,繼續向陰沉木的方向走去。
山裏沒有信號,無法給神棍阿宏打電話,然而有件事一直懸在大誠的心裏。土地公說陰鬼藏在陰沉木下的狐狸洞中,剛剛才解決完狐狸的詭異,竟然又遇見狐狸洞,不知是巧合,還是別的原因。
一路走走停停的來到目的地,因為視線不好,山路陌生,消磨兩個多小時才到。所謂陰沉木,並不單純隻是一塊木頭,而是一片與周圍樹木完全不同的樹林,這從模模糊糊的輪廓就能看出一二。大山寂靜,夜裏隻有不知藏在哪裏的動物時不時叫上幾聲。大誠正要往前走,猛涼漢製止住,說道:“蠢小子,你平日裏都能見到鬼的,這會兒難道沒聽見什麼嗎?”
大誠背著包,抱著小老兒,自身體重大,早就累的胡說八道,腦袋裏都是嗡嗡嗡的聲音,根本沒有留意哭聲。這會兒被提醒,才豎起耳朵,平心靜氣的聆聽。果然,在風的另一邊竟然有哭聲,還是個女人的哭聲。此情此景,絕不會將哭聲安置在活人身上,瓜頭也第一時間提醒道:“誠誠,這可不是活人的動靜。”
猛涼漢說道:“廢話,妖氣這麼大,怎麼可能是人!”
大誠問道:“妖氣?難道不是鬼?”
猛涼漢揶揄道:“你還太蠢,分不清妖氣和鬼味,以後慢慢學吧,祝你在被害死之前能學會。”
“呸呸呸!”大誠說道:“古人說話都講究圖吉利,你倒好,優良傳統一點沒學到,就知道詛咒我!”
瓜頭示意他倆閉嘴,側耳傾聽,哭聲淒厲,正是從陰沉木一帶傳來。大誠決定繼續往前走,無論遇見什麼,將其處理掉就是了。正是這時,懷裏的小老兒掙紮著想要站在地上,無論大誠怎麼哄都不行。猛涼漢回頭看一眼,說道:“這孩子不一般,不可能瞎胡鬧,你就聽他的吧。”
大誠小心翼翼的放下小老兒,小老兒跑去樹下撒尿,嘩嘩的小聲音尷尬了猛涼漢,大誠笑道:“還以為你看出什麼來了,不過就是撒尿嘛。”
猛涼漢說道:“這孩子…想尿尿就直說啊,搞得神神秘秘的。”
小老兒撒完尿,從被尿澆過的植物裏摘下一根,褲子都還沒有提好,跌跌撞撞的來到瓜頭麵前,獻花一般的舉著植物。瓜頭無法觸碰陽世間的東西,這根帶著尿味的植物更是觸碰不得。隻是不一般的小老兒的眼神相當篤定,瓜頭不得不嚐試著伸手去碰。這一碰,眾位無不驚訝,當植物來到瓜頭手裏時,竟然變成一把閃著寒光的長劍。不等大誠閉上驚訝的嘴巴,小老兒卷起他的褲腳,硬生生拔下一根靠近腳腕的腿毛,疼得大誠險些叫喊出來。
小老兒將腿毛遞給猛涼漢,猛涼漢將信將疑的接過去,竟然是一把威猛的長刀。小老兒跑回大誠身邊,大誠幫他係好褲子,說道:“你可真是個不一般的孩子。”
雖然不知道是否為永久的武器,瓜頭卻很開心,長劍實在太順手,就算出現再多的厲鬼也不怕了。猛涼漢更是驚訝,自己當年做山匪頭子時沒少見過好兵器,現在手裏的這一把絕對能排到前麵去。
有了武器在手,瓜頭和猛涼漢心中有底,腰板也硬起來。大誠向小老兒要武器,小老兒隻是可愛的笑著,似乎並沒有這樣的打算。猛涼漢揶揄道:“你這蠢小子會用什麼?刀?劍?還是長槍?我看你用的最熟練的就是筷子,吃飯時比誰都快!”
一陣風吹來,遠處又傳來女人哭泣的聲音,在漆黑一片的山中顯得格外詭異。大誠不敢再用手電筒,抱著小老兒,和瓜頭、猛涼漢一起慢慢向陰沉木方向走去。
陰沉木密集,卻有一些空間留給微弱的月光。月光下有一團黑乎乎的影子,稍微走近一看,有兩個女人坐在同一塊石頭上,其中一人毫無避諱說道:“我說的人已經到了,你的那些事,就去求他幫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