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酒徒 【11】連四(1 / 2)

長年養魚的人從不把水放在眼裏,之前不願意涉足是因為沒有必要,眼下老九哥一心想要來到人影麵前,也就不在乎是否濕了鞋褲。然而當他一腳邁進去後卻又立刻覺得不一般,水溝裏的水實在太冷,完全超乎這個季節應有的溫度,冷得他腳腕生疼。不過人就是這樣,原本把腿收回來也就是了,可是既然已經招惹,索性還是向前邁去。

好不容易來到對麵,距離人影還有三兩步的距離,老九哥急急忙忙的走過去,借著微弱的月光,總算見到人影的長相。這是個十分規矩的男人,不過四十歲的模樣,身穿長衣長褲,短發白臉,濃眉大眼,十分幹淨。

老九哥問道:“你是誰,怎麼沒有見過你?”

人影說道:“我就住在附近,不是喜歡拋頭露臉的人,你沒見過也不奇怪。今晚的事要怎麼去辦?”

老九哥說道:“我還想問你呢,你讓我忍著不揭發,那就一定是有道理和主意的。”

人影說道:“我隻是偶然間發現而已,讓你忍著不說,是怕打草驚蛇失了先手,可我沒有為你想到辦法啊。”

老九哥有些喪氣,原以為人影可以提供辦法,熟料對方並沒有想法,不過人影還是說道:“你這四個魚塘的魚還不至於都死光,想必那人明天還會來,到時候再想辦法吧。”

無奈之下老九哥也隻能默默的點頭,人影規規矩矩的站在他麵前,清淡的長相中透著一絲溫和的笑容,老九哥問他還有什麼想說,人影說道:“今日一別,今後就不再見麵了,希望你能妥善處理這次的問題,千萬不要意氣用事,也請你不要因為我而感到害怕。”

老九哥滿心困惑,人影長得麵善,又有禮貌,還始終帶著溫和的笑容,為什麼要覺得害怕呢?人影不再說話,低頭看著老九哥的褲子,老九哥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褲子從膝蓋往下全都是濕答答的,簡直就像泡在水裏。等他再抬頭時,人影已經走到遠處,向他揮手告別。老九哥徹底糊塗了,卻忽然覺得腦袋發懵,天旋地轉,等他再睜開眼睛時,天色依然深沉,他卻躺在魚塘的邊緣,膝蓋以下都泡在水裏,難怪剛才濕透。

老九哥連忙爬起來四處張望,水溝不見,人影消失,一切又仿佛是他喝多之後做的夢,可是他明白,自己並沒有喝多,也沒有做夢,而是遇見了貴人,出奇的是貴人不是人,而是鬼。

滿心複雜的回到魚塘邊的小房子,無心收拾東西,隻想人影的事。盡管認為對方不是活人,可畢竟這事太懸,總覺得是自己想的太多。如此矛盾又糾結的琢磨,一覺睡到天亮。起來去魚塘查看情況,魚病更加嚴重,不過老九哥並不覺得心疼,隻想著自己那位不靠譜的歹毒“朋友”是否還來。

為了避免媳婦耽誤事,老九哥給家裏打電話,說是昨天朋友帶來的酒菜沒有吃完,扔掉可惜,今天就不要再送飯,也不要過來幫忙幹活。老九嫂子想去做頭發,正犯愁沒有時間,便一口答應下來。當天傍晚,朋友連續第四次出現,一切都如往常那般,唯獨開門見山的說了一句:“接連四天打擾你,明天開始我就不來了,要去給做小生意的兒子幫忙。”

老九哥不動聲色的與他說話,準備酒菜時又一次發現朋友從口袋裏摸出藥丸。他照例還是假裝摔倒,在朋友攙扶他時偷偷摸出藥丸,悄悄放進嘴裏。夜裏喝酒,老九哥假裝暈倒,朋友試探後,一邊從包裏拿藥,一邊說道:“胡田要我分四次把藥下進水裏,今天正好是第四次,明天開始總算不用再過來陪你喝酒了。”

朋友起身離開,片刻後老九哥跟上去,等對方在第一個魚塘下藥時,不動聲色的來到身後,隻是簡簡單單的一聲咳嗽,就足以把做賊心虛的朋友嚇得腿軟倒地。朋友萬分驚恐的回過頭,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麼辦,老九哥總算解了恨,陰沉著臉說道:“你最好跟我解釋清楚,否則等著坐牢吧!”

其實老九哥並不知道這種行為是否需要坐牢,可他還是盡量說的嚴重一些。朋友已經嚇蒙,央求老九哥不要告發。身強體壯又占據氣勢的老九哥像拎小雞子似的抓住朋友的衣領,將對方抓回小房子。朋友猶如霜打的茄子,不敢有任何反抗,老老實實的交代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