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酒徒 【5】師爺仇(2 / 2)

大誠夢見小敏,兩個人在山花爛漫中嘻笑打鬧,因為太過真切,說了幾句夢話,猛涼漢擔心他醒來,便沒有繼續與啞巴說話。瓜頭一直抱著胳膊站在一旁,猛涼漢說道:“我擺脫不了你,可你最好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瓜頭沒有任何表示,目送猛涼漢進入大誠身體,此時天色遠未亮,按理說猛涼漢更喜歡在外麵待著,如此反常隻能說明他被往事擾亂了心智。大誠依然還在說著甜蜜的夢話,瓜頭無奈的搖搖頭,如果可以安心睡去,或許能夠避免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可是瓜頭睡不著,也流不出真實的眼淚,漫漫長夜唯獨一人守著大誠,守著一份寂寞。

第二天一早,眾位離開五裏山,先行回家稍作休整,準備了不少之後要用到的東西,再來到老九哥家。老九哥等得焦急,見神棍阿宏回來,急忙說道:“昨天夜裏,我媳婦又做噩夢了,跟往常一樣,沒有任何減輕的跡象。”

神棍阿宏問道:“孩子們那邊呢?”

“還是那樣,糟糕透了!”老九哥歎息著說道。

大誠指著遠處問道:“您這是要幹什麼啊,曬狗皮嗎?”

不遠處的繩子上倒吊著兩隻狗,正是之前那兩隻充滿無限精力,連土筐都扣不住的小狗。老九哥說,這兩條狗原本特別乖巧,後來不知道為什麼,總喜歡跑來跑去,叫個不停,吵得人心煩意亂。神棍阿宏等人去找啞巴的這段時間,兩隻小狗又掙脫出來四處吵鬧,老九哥心煩難耐,捉了它們栓住後腿,倒吊著掛在晾衣繩上。

老九哥氣憤的說道:“別理它們,就這麼吊著,吊死也就吊死,還省的我動刀子呢。”

兩隻小狗大概是被吊了好一陣子,這會兒精疲力竭的像是快沒了命。大誠心疼,容不得老九哥說些什麼,就把小狗放下來,拴在一旁,喂了些水喝。

來到裏屋,老九嫂子依然神色憔悴,神棍阿宏點上凝神的香,說道:“我已幫你們問來事情的經過,這一切都和你抓住的那隻鳥有關係。包括那隻鳥,以及它養育的兩隻雛鳥在內一共三隻,都是因為前世犯錯,今生變作畜牲接受懲罰。其中大鳥要承受被人捉住,無法照顧雛鳥的心痛懲罰,兩隻雛鳥要接受饑餓而死,無依無靠的懲罰。”

老九哥問道:“他們前世幹了壞事,理應被懲罰,可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呢?”

神棍阿宏說道:“他們遇到的劫難因你們而生,隻不過因為這是被允許的懲罰,你們隻是命中幫忙,並不會因此受到責罰。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老奶奶才不願意幫助你們,也不願意告訴你們個中緣由,因為這都是命,如果盲目的參與進來,就是老奶奶也承受不了。”

老九哥問道:“如果這樣的話,老奶奶直說幫不了忙,斷了我們的念想也就是了,為什麼還要我們自己去想到底做過什麼不該做的事呢?”

神棍阿宏說道:“這是基於命運造化的考慮,如果你們自己想出做過什麼,證明還有緩和的餘地,老奶奶也許會出手,如果你們想不明白,那就是造化不足,隻能認倒黴。”

老九哥當真是覺得自己倒黴透了,正打算說些解恨的話,被老九嫂子攔住,老九嫂子氣弱的說道:“我做噩夢沒什麼,就是別苦了兩個孩子,電視裏不是說過的嗎,孩子是祖國的花朵,是人類的希望,老天爺不能平白無故的讓她們受苦啊。”

老九哥連連點頭,問道:“既然一切都是命,我們隻是完成了命裏的任務,為什麼還要受到懲罰呢?難道我們也做錯了事,要被懲罰?”

神棍阿宏說道:“接受懲罰者並非一定認罪伏法,有些心存不甘的會遷怒於活人,這就是今天的局麵。”

大誠問道:“可是您說過,接受懲罰是不會有前世的記憶,也就是說不知道自己遇到的坎坷是懲罰,又如何心有不甘呢?”

神棍阿宏說道:“瀕死時的確沒有前世的記憶,直到死亡正式來臨的一刻,就全都想起來了,那時候甘願伏法的就去伏法,不甘願伏法的就要留下來禍亂人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