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蓮和李奶奶吃驚不小,還以為是守奎悲傷過度說出的胡話,然而既然彩蓮的確懷孕,除非守奎每次完事後都會計算日子,否則不可能說出這種話。彩蓮以為自己被詐出實話,氣急敗壞的指責守奎,守奎抱著彩荷的屍體默不作聲,始終沉沉的低著頭。靈堂中亮著燈,可是守奎和彩荷的角落裏卻異常陰暗,仿佛單獨隔離出一小塊空間。
正在不知所措時,守奎突然抬起頭,眼神猙獰的說道:“姐姐,我男人的身體好用吧?你上癮了吧?你不是不結婚嗎,為什麼還要纏著我的男人舍不得放開?”
雖然是守奎的魁梧身板,喉嚨裏出現的卻是彩荷的聲音,彩蓮嚇得撲通一聲坐在地上,顫巍巍的哭道:“彩荷…妹妹…我是為了你的婚姻才做出的犧牲,你應該理解的啊。”
“你還不是想借此機會擁有自己的孩子?可是你沒想到會愛上我的男人,你無法自拔,沉迷其中,你根本對不起我!”
彩蓮捂著腦袋,顯得相當痛苦,說道:“守奎是很好,他很棒,可我…可我已經…”
不等彩蓮說完,靈堂上的燈再次熄滅,兩根粗壯的白色蠟燭冒出藍色火焰。在這樣詭異的光芒中,守奎仰頭哭泣,大聲喊叫,鬼氣森森十分驚恐。彩蓮嚇得直往李奶奶腿邊躲,頭繩已經斷開,披頭散發的模樣和鬼沒有區別。
默不作聲的李奶奶見到如此情況,先是轉身將靈堂的門關閉,而後來到蠟燭麵前,說道:“女兒啊,娘知道你死的倉促,心裏話沒說,冤得慌,可是守奎和你姐姐的事是咱們幾個人一同商量的結果,你全程都知曉,怎麼可以到了這會兒就來責怪彩蓮呢?”
“他們…不應該有感情的啊…”彩荷說道。
李奶奶歎息一聲,說道:“這原本就是一樁不應該發生的事,既然發生,就要承擔後果,誰讓你的身子不爭氣呢。現如今你已經離開我們,就安心上路吧,至於這孩子,至於守奎和彩蓮,都和你沒有關係了啊。”
“您要成全他們嗎?”
李奶奶沒有回答彩荷的問題,伸著脖子想要吹滅散發詭異藍光的蠟燭。可是蠟燭的火苗就像被遮擋在玻璃罩子裏麵似的,根本吹不滅。李奶奶歎息一聲,對角落裏的守奎和屍體說道:“難道你還要害死自己的娘嗎?”
守奎僵硬的身體軟了下來,倒在屍體旁沒有動靜。李奶奶又一次去吹蠟燭,藍色火焰總算是熄滅了。劃一根火柴,重新點燃,藍焰不再,而是正常的火苗。李奶奶讓彩蓮去開燈,披頭散發的彩蓮抹著眼淚打開燈,看見彩荷的屍體時嚇得又一次坐在地上。
李奶奶麵無表情的來到守奎身邊,按壓對方的人中,將其喚醒。守奎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隻覺得做了個夢,卻不記得夢中的內容。在李奶奶的要求下,守奎將彩荷的屍體重新放在床板上,用白布蓋好。守奎不知道彩蓮為什麼被嚇成這樣,隻記得對方已經懷了自己的孩子,倍感心疼,想要將其攙扶起來。
正在守奎準備去做時,李奶奶擔心彩荷再次詐屍,阻攔道:“守奎啊,你別管彩蓮,我有事要你去做。楊堤村北邊樹林的外麵有一個小院,裏麵住著位高人,你去把他請來。”
守奎瞪大眼睛說道:“娘,難道您要請人來對付彩荷?”
李奶奶無奈的說道:“咱們看見的彩荷已經不是彩荷,她現在被生前的怨恨控製,如果不想辦法,你和彩蓮,還有彩蓮肚子裏的孩子都得死。我是你們的娘,要保護你們所有人,現在彩荷已經死了,我不能再失去你們。去吧,去把高人請來,讓他想辦法把彩荷安穩的送走,這也是對彩荷好啊…否則那麼好的一個閨女,死後成了厲鬼,我這個當娘的可還怎麼活?”
看著靈堂上彩荷的照片,看著那些蠟燭燃香,看著躺在李奶奶身後的屍體,守奎的腦子發懵般旋轉。為什麼會變成如今的結果,為什麼要去和彩蓮苟且,甚至還生出感情?是自己錯了,不應該因為想要孩子,就做出沒有底線的事。然而事到如今也隻能想辦法安撫彩荷,以免她沒有機會再去投胎。
守奎騎著摩托車飛快的趕往楊堤村,在北邊樹林的外麵找到一套很小的院子。屋內黑著燈,守奎的大拳頭狠狠地砸在門板上,屋裏立刻亮起燈,有人披著衣服打開門,睡眼朦朧的盯著守奎。守奎剛要說話,那人提前說道:“你剛才被鬼上身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