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鬼入瓶後,大誠問道:“鐵前輩,阿宏叔,您說這個雉雞精變化的是不是有點大啊?從雉雞鏡的故事裏可以感覺到,雉雞精是個特別專情的人,即使自己被打回原形,也要努力修煉,再化人型,與夫相見。可是再看現在的她,竟然去勾引猛涼漢。”
神棍阿宏說道:“情感這種事會被時間衝淡,即使某個人一直活在心裏,也會一點點模糊起來,更何況雉雞精還帶著恨意。這麼多年來,雉雞精憑借雉雞鏡做了很多陰邪之事,她早已不是最初的那個她了。”
大誠說道:“他們要是因為愛情最終變成良善之魂,倒也是一段佳話了。”
正在感慨時,鐵老頭、神棍阿宏和瓜頭同時看向屋外,唯獨大誠傻乎乎的什麼也沒感覺到。外麵陰氣湧動,原來是獵戶老鬼回來了。一直擔心他出事的鐵老頭第一個跑出去,見其平安方才心安。獵戶老鬼十分穩妥,之所以長時間未歸,是因為那個搶走雉雞鏡的猴子。
生前居住在大興安嶺的獵戶老鬼以打獵為生,縱觀一生,戰績無數,經驗豐富,對山林間的動物習性了如指掌。死後因成陰鬼,終究有些活時未有的本事,便從山林野獸擴散到所有動物。這也是為什麼鐵老頭要將其留在身邊十年的原因,有些時候詢問活人或陰鬼,倒不如去問靈巧機敏的動物。
獵戶老鬼得了鐵老頭的命令,飛也似的追出去。他是陰鬼,雉雞鏡是陽間的玩意兒,正所謂陰不語陽,獵戶老鬼這雙陰手碰不了陽間的雉雞鏡,故而無法將其帶回,所能做的隻能是打探消息和方位。當時情況緊急,鐵老頭沒有說的太詳細,好在經驗豐富的獵戶老鬼意識到小猴子為人所養,必須在它回到主人身邊前與其交流。
獵戶老鬼說道:“那猴子穿著黑色的褲子和灰色背心,乍一看還以為是個小孩子,我想在它回到主人身邊前問一問,可是奇怪的事發生了。”
依照獵戶老鬼做鬼之後的本事,本可以直接與動物產生聯係,那些動物除非膽小和狡猾,大多憑借單純的脾氣逐一回答。然而當獵戶老鬼試圖與小猴子產生聯係時,竟然聯係不上。
獵戶老鬼說道:“你們沒有這種手段,所以不能理解,然而無論那些動物是否願意與我交流,隻要我發出邀請,都會得到一些反饋,然而那隻猴子不一樣,根本就像麵對一塊石頭。”
鐵老頭說道:“你的意思是,那隻小畜生沒有生命?”
獵戶老鬼堅定的說道:“絕對有生命,而且是貨真價實的生命,那就是一隻猴子,隻是不知道為什麼無法與它產生聯係。”
獵戶老鬼是鐵老頭所養的鬼中最得心應手的一位,幾乎沒有讓他失望過,這次的情況實在太奇怪。鐵老頭陷入困惑,神棍阿宏請獵戶老鬼繼續說下去。
既然無法與小猴子對話,獵戶老鬼隻能一心跟在後麵。他來到一輛黑色轎車旁,從車上下來個男人。猴子見到男人後十分緊張,膽小得好像在顫抖。男人取過雉雞鏡,說了句:“終於又回來了。”
“終於又回來了?”大誠驚訝的說道:“難道這個人以前就擁有過雉雞鏡?”
獵戶老鬼說道:“我原本打算附在車上,看看他們要去什麼地方,可是我不敢…因為我看見那個男人的身後跟著一個陰鬼。”
眾人皺眉,鐵老頭當先問道:“什麼樣的陰鬼?”
獵戶老鬼說道:“那是個比從車上下來的男人更高大,更瘦弱的陰鬼,十分老邁,頭發很長,臉麵粗糙。他左手住著拐杖,右手攥著拳頭,抬在胸前。那個男人時不時回頭看一眼,好像知道身後有鬼一樣。”
大誠迫不及待的問道:“再然後呢?”
獵戶老鬼說道:“男人將雉雞鏡放在木盒裏,擺在汽車的後座,他身後的陰鬼坐在木盒的上麵。男人對陰鬼很客氣,對小猴子很不友善,使勁抓起來,塞進後備箱,這才開車走了。”
鐵老頭說道:“真是古怪,還好你沒有跟上去,咱們不能讓他知道被跟蹤了。”
獵戶老鬼低下頭,有些尷尬的說道:“其實已經被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