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際遇,大誠尚未有過與陰鬼打架的經曆,雖不懼怕,卻也覺得相當怪異。經過鐵老頭的操持,鎖住猛涼漢手腳的鐵鏈霎時消失,鐵老頭也跟著一並不見。大誠四下環顧,黑暗中除了亮著的紅光和猛涼漢,再無其他,也隻能凶巴巴的攥拳,準備對打。猛涼漢從骨子裏就是個嗜殺之人,眼下總算擺脫鐵老頭的鐵鏈,憋在心裏的憤怒自然要發泄在大誠身上。四目現對,好似頗有默契,幾乎同時出手。一陰一陽、一人一鬼,拳拳到肉,無片刻陰陽相差之意。
大誠漸漸發現,雖然對方更為高大威猛,自己卻也不落下風,至少打個持平還是沒問題。猛涼漢以為自己可以碾壓,事實竟然如此不堪,心下氣炸,用石頭一般的拳頭和鋼鐵一般的臂膀狠狠擊打大誠的臉。大誠立足不穩,腦袋發懵,被打翻在地。臉上傳來的疼痛被身為男人的尊嚴徹底替代,大誠迅速站起,脫掉上衣,光著膀子,同樣鼓起肌肉,像個蒙古的摔跤好漢,目露凶光,揮拳而上。
猛涼漢被打,雖不至於倒地,但是站姿已相當不體麵,他驚訝於大誠的力氣和凶狠的態度,準備祭出更大的力量。一場勢均力敵的扭打變成拉鋸戰,大誠的拳頭狠狠打在猛涼漢的臉上,猛涼漢的拳頭死死撞在大誠的鼻梁上。你來我往好一陣子,一人一鬼誰也不落下風,卻也沒有占到便宜,彼此逐漸疲憊,最終雙雙力竭倒下。
猛涼漢氣喘籲籲的說道:“如果給我武器,無論合不合手,你都會沒命。”
大誠說道:“殺人償命,我們現在的人沒有你們那麼野蠻。”
“你很有意思,如果活在我那個時候,你會成為我的左膀右臂。”
“我才不要和你一起去殺人。”大誠堅定的說道。
猛涼漢冷哼一聲,說道:“真想擰斷你的脖子,扯掉你的舌頭,可惜了一副好身板,裝著個這麼軟的性子。”
大誠咳嗽著率先坐起來,問道:“那你為什麼沒有殺我?”
猛涼漢舉起右手,看著紅光中自己的拳頭,說道:“我那幾拳下去你都還能堅持,就已經舍不得殺你了。”
“你這種嗜殺成性的人還有舍不得的時候?”
猛涼漢凶巴巴的眼神透過淩亂的長發打量在大誠的身上,片刻後說道:“說吧,你和外麵那個老頭想讓我做什麼?”
大誠說道:“我們得到一個雉雞鏡,雉雞鏡中有一陰鬼,我們要你將他帶出來。”
“這種破事用得著請我出馬?”猛涼漢問道。
大誠綱要張嘴,身後傳來鐵老頭的聲音,說道:“猛涼漢,你的時代太早,又為人蠢笨,不知關二爺,不曉雉雞鏡,甚至包括你自己的時代都有太多不懂的事,對於說出這樣的蠢話倒也不足為奇。雉雞鏡是邪物,往來多少前輩都沒有進去過,我們可不敢輕舉妄動,唯有利用你走此一遭。”
“利用?你還真是有話直說。”猛涼漢問道:“你既能把我困住,想必也困住很多鬼,為什麼偏偏要我進去?”
鐵老頭哈哈一笑,說道:“我擅養鬼,手裏的鬼自然不少,然而我們彼此有約定,隻要他們助我,時間一到自然放他們離開,當然舍不得讓他們冒如此風險。你則不同,咱們沒有達成任何協議,就算進去後出不來,我也沒有損失。”
猛涼漢說道:“你這老頭,說出的話沒遮沒擋,真是難聽!不過也好,省得猜來猜去浪費時間。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但是也得允諾我一件事。”
“說來聽聽。”鐵老頭平心靜氣的說道。
猛涼漢指著光膀子的大誠,對鐵老頭說道:“他的事,你能做主嗎?”
四下傳來神棍阿宏的聲音,猶如千裏傳音一般說道:“我可以做主,有什麼事和我說。”
猛涼漢說道:“我會幫你們處理什麼雞什麼鏡的事,但是事成之後我要留在他的身邊汲取陽氣。”
大誠一愣,問道:“你一個陰鬼,要我的陽氣做什麼?”
神棍阿宏冷笑一聲,說道:“以陽驅陰,你想用這個辦法躲避陰曹地府的懲罰與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