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雉雞鏡 【6】魅惑(2 / 2)

這些花就是最開始的黃泉花,卻又有些許不同。瓜頭緩緩向前,稍微靠近一些,女子回過頭說道:“我如此淒慘,你又如何?”

“什麼?”瓜頭愣在原地,自言自語道:“我又如何?”

大風襲來,黃泉花的花瓣第二次飛舞,遮住瓜頭的視線。這一次回過神來,瓜頭再也不是看客。院落裏,月光下,他孤零零的站在院子當中,雙手沾滿鮮血,父母倒在血泊中。他殺死了自己的爹娘,這是一直以來最大的痛苦和最無法直視與回憶的場麵。他不敢去看爹娘的臉,隻能委屈的抬頭張望。身後房間的門前站著中傑大師,中傑大師並沒有說話,像個蠟像一動不動的站著。

雉雞幻化的女子從黑暗的房間裏走出來,站在中傑大師身旁,對瓜頭說道:“你不傷心難過嗎?”

瓜頭咧著嘴,可憐巴巴的說道:“俺傷心難過。”

“所以你很痛苦嘍?”

“俺很痛苦。”

女子抬起胳膊,招呼著瓜頭,說道:“那就和我一起,將共同的痛苦釋放出去,讓那些命中之人了解什麼才是真正的痛苦和傷心。”

“我要怎樣做?”瓜頭問道。

女子指著遠處的一座山,說道:“本是坦途,無奈境況有變,那邊有個很小的山洞,足夠你鑽進去,我就在那邊等你,在你進入山洞後就能見到我。”

“可我不是已經見到你了嗎?”

女子溫和的笑道:“鏡花水月,真正的我在山的那邊呢。”

女子轉身離開,瓜頭毫無思索的朝山洞走去。路不遠,片刻功夫便來到跟前。瓜頭正要彎腰進入,卻頓覺周圍是火,那些火時遠時近,以劇烈的熱度提醒著存在,卻又沒有半點燒在瓜頭的魂魄上。如此灼燒亂了瓜頭的心神,耳邊傳來大誠的聲音,一連幾次呼喊,聲聲入耳。

“誠誠?”瓜頭猛一回頭,山不見、洞不見、黃泉花更是不見,他回到漆黑一片的出租屋,大誠就站在他的身後,怒目圓睜的盯著他看,而他自己則站在雉雞鏡前。

鬼眼適黑,大誠凶巴巴的眼神全被瓜頭看在眼裏,當下愣愣的問道:“誠誠,俺這是怎麼了?”

見瓜頭回過神來,大誠一屁股坐在地上,捂著生疼的眼睛,說道:“我怎麼知道你怎麼了?我本想起來撒尿的,就見你站在雉雞鏡前跟個傻子一樣,喊你你都沒有反應。後來見你一點點靠近雉雞鏡,那東西邪乎,可不敢任你胡來,既然喊你聽不見,又沒有辦法觸碰身體,就隻能用我這雙眼睛啦!”

瓜頭這才明白,山洞前的灼燒來自大誠的雙眼,此眼經過陽光的照射充滿陽氣,可以對陰鬼產生對應的效果。正是由於大誠隻想提醒瓜頭,而非真正要害他,那些看起來像火一樣的陽氣才始終沒有觸碰在瓜頭的魂魄上。

心有餘悸的瓜頭遠離雉雞鏡,說道:“誠誠,俺剛才被雉雞鏡迷惑了。”

大誠打開燈,抬頭看向雉雞鏡,此物依然被道袍覆蓋。瓜頭回想阿宏叔說過的話,雉雞鏡迷惑陰鬼,一鬼一鏡狼狽為奸,禍害活人,自己險些中招,實在後怕。

絕非小事,大誠立刻打電話通知神棍阿宏,熟料對方並未介意,隻讓他們憑借一己之力應對,無論如何也要等到天亮再說。已是後半夜,大誠擔心瓜頭再被蠱惑,不敢睡覺,也沒了睡覺的心情。索性之後再無詭異,第二天早上,神棍阿宏和馬前明帶著早餐一並前來,瓜頭親自解釋夜裏的事,由於馬前明看不見瓜頭,場麵一度十分詭異。

神棍阿宏十分欣慰,昨天夜裏的事對瓜頭和大誠十分有鍛煉價值,唯獨感到奇怪的是,雉雞鏡分明被阻斷陰陽的道袍覆蓋,為什麼還能蠱惑瓜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