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神棍阿宏和大誠給別人看門道後,途徑五裏村時趕上一家人出殯,由於出殯的時間並非當地習俗中的吉時,加之出殯隊伍躲躲閃閃,似乎不願意與神棍阿宏產生瓜葛,顯得頗為詭異。瓜頭當時就說,這個隊伍不正常,有怨氣徘徊。神棍阿宏又怎會看不出來,卻是沒有主動出手,隻說過些天就會有人來請他幫忙。
熟料幾天後來到家中請求幫忙的人與出殯隊伍沒有半點關係,而是獨居五裏山的啞巴。在神棍阿宏想盡辦法幫助啞巴時,五裏村並沒有消停,發生在出殯隊伍中的詭事在暗潮中洶湧著。
幾個月前,五裏村的一戶人家的兒媳感染重病身亡,丈夫趙大山與其結婚不到三年,正是恩愛的時候,卻陰陽相隔,要不是他們一歲多的可愛兒子,趙大山或許就跟著媳婦一起去了。公公婆婆亦是悲傷不已,喪事辦的特別隆重。他們沒有選擇火葬,而是偷偷將人埋進地裏。頭七的那天,趙大山做了一個夢,夢見妻子身穿素衣,滿麵悲傷的提著白色燈籠站在自己的墳地前,趙大山並不害怕,甚至有些欣喜的衝上前去,拉住媳婦的手不讓她離開。
媳婦卻沒有說半句留戀人世,留戀丈夫的話,而是傷心的說道:“大山,我死後才知,自己已經懷上你的第二個孩子了,可那孩子可憐,不過兩個月兒而已,就隨我一起去了。”
趙大山倒是不稀罕第二個孩子,哭嚷著說道:“咱們已經有一個兒子,我現在隻想讓你回來。”
媳婦嗔怪著說道:“蠢男人,你先聽我說完。我這次回來是想讓你救一救咱們的孩子,那還是個兒子,你不是一直希望自己有好幾個兒子嗎?我有辦法讓你把兒子救活,因為他必須從我的肚子裏生出來,你救了兒子,不就等同於救了我嗎?”
趙大山有些納悶,自己什麼時候希望有好幾個兒子了?他希望的是兒女雙全,既然已經有了一個臭小子,自然期待再來一個漂亮姑娘啊。不過轉念一想,媳婦畢竟已經死了七天,陰陽相隔,對於生前的某些事記憶有所誤差倒也不足為怪,當務之急是把媳婦救活,至於以後生兒子還是女兒,都是他趙大山的福氣。
趙大山忙問該如何去做,媳婦說道:“五裏村旁的五裏山中有一個人,身形佝僂,長相難看,是個啞巴,你去求他幫忙申冤,隻要可以說服他們為我延壽,我自然可以回來與你過日子。”
趙大山說道:“五裏山的啞巴?是王家那個被鬼逼瘋,一個人跑去山上住,不知從哪供奉了三個佛像和三個墳包,最後還差點害死自己三個侄子的王家王招遠嗎?”
“對,就是他。”媳婦說道:“別看他白天一副瘋瘋癲癲的啞巴模樣,其實他是城隍廟的狀師,隻要求他幫咱們申冤,想必一定能成的。”
趙大山和周圍的人一樣,並不知道真正的啞巴,都以為他是被鬼纏身,瘋瘋癲癲的瘋子。現如今死去的媳婦卻說人家是城隍廟的狀師,不禁有些遲疑,說道:“媳婦啊,你是不是糊塗了,咱們村的城隍廟在七幾年的時候就被雷劈塌了,再也沒有重修過,這麼多年就剩一點地基,估計裏麵的神仙都要被氣死了,怕是已經離開多年,怎麼可能還管咱們?”
媳婦說道:“這件事倒也不怪你這個蠢男人,我也是死後才知道的。被雷劈的城隍廟根本不是真正的城隍廟,而是在更早的十年之前由一個假道士建立起來,騙吃騙喝的假城隍廟,因為蒙蔽一方百姓長達十年之久,惹怒天庭,降下雷火毀了假廟。我說的並不是這個廟,而是真正保佑周圍一帶百姓的真正的城隍廟,它位於五裏山中,即使很多年前因為地震而陷入山縫之中,逐漸被人淡忘,也沒有辜負一日保佑之恩,王家的啞巴正是那裏麵的狀師,你一定要懇求他幫咱們。”
趙大山滿口答應,心疼的直勾勾的看著媳婦,借著白色燈籠的光亮,卻覺得平日裏頗為嬌柔的女人模樣,平白增添了幾分男人的感覺,像是一男一女兩張臉重疊在一起。趙大山一愣,立刻詢問,媳婦背過身,可憐巴巴的說道:“人死後都是這樣,你會不會因此就不喜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