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誠鼓足勇氣,邁開下山的步伐,向火海走去。
溫度越來越高,大誠縱使是個魂魄也煎熬的難受。離開刀山的坡度,來到平坦的地麵,除去一直燃燒的大火,還有偶爾冒出的火苗,冷不丁嚇人一跳,躲閃之於極容易被旁邊的火光傷到。大誠一邊走一邊又一次警告自己,以後一定要做個善良的人,千萬不能在陰曹地府受罪。
24.
在平坦中不斷前行,遠處逐漸出現一些不高的山,山上好似被大火燒盡一般,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山的一側建有色彩清晰的古代建築,有的隻有一層,有的高達三層,建造之精美簡直就是藝術品。這些建築一半在山的外麵,一半嵌在山體當中,就像黑龍山山脈盡頭的那座失去顏色的嵌在山體當中的土地廟。
火海燥熱難當,危險程度不亞於刀山,加之聳立的矮山與嵌入山裏的古代建築,透著明顯的古怪。大誠躲閃著從地下噴出的火苗,左繞右繞的來到距離最近的建築前。建築雖是精美的中國古代樣式,顏色也很鮮豔,卻沒有半點氣息,巨大的朱紅色大門緊閉,死氣沉沉間無法從窗棱中看清裏麵的模樣。大誠先是敲門無應,之後企圖推開大門,可是門實在太大,嚴絲合縫似的根本推不動。無論建築的主人是誰,顯然他沒有在家,正在大誠準備去下一個建築碰碰運氣時,身後不知何時站著一位蒼老的長者。長者看起來不過一米七的身高,將近九十度的佝僂身軀顯得更加矮小,周身一件褐色鬥篷,鬥篷之大托在地上遮擋著四肢。長者頭發稀疏,皺紋密布,眼窩深陷,厚唇少齒,以極其低沉的聲音說道:“這裏沒人開門的,隨我來吧。”
長者走路的姿勢有些飄忽,大誠以為他是死後的呂纂,便憨憨的問道:“請問您是不是十六國時期後涼的皇帝呂纂?”
長者停下步子,回過頭不屑的說道:“你見我有做王的氣質麼?”
大誠撓撓頭,嘟囔道:“的確是沒有,那您是誰啊?”
“大人是我們的王,我是大人的看門人。”長者說道:“快些跟上吧,路還很長。”
長者轉身前行,大誠連忙跟在身後,又問道:“這裏是陰曹地府嗎?”
長者並未回頭,隻說道:“若非人間煉獄,還能有何與此相當?”
長者在前,大誠在後,於燒焦的風沙之間快步前行。每經過一座矮山都會見到一幢緊閉大門的豔麗建築。有些時候無風無浪,有些時候聽見裏麵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有些時候聽見鬼哭狼嚎,然而無論怎樣,門都不會打開,大誠能見到的僅有長者這一位。
路的確漫長,即便大誠不會覺得累,也有些不耐煩起來。正在他準備抱怨時,遠處熱氣升騰的盡頭出現一座高山,山下有一幢最為恢宏的建築,似乎比他在天津看見的電視塔還要高。和別的建築一樣,這個高大建築色彩豔麗,一半露在外麵,一半嵌在山體當中。
大誠問道:“呂纂是不是就在裏麵?”
“你最好不要直呼大人的名諱。”長者說道:“大人的確就在裏麵,隨我進去吧。”
盡管大誠有些六神無主,但是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就算膽怯也沒有多少用處,他在心裏不斷的警告自己別慫,一步步跟在長者身後向建築走去。隨著一聲巨大的開門聲,幾十米高的朱紅色大門緩緩向內打開,裏麵一片漆黑,可以聽到各種令人毛燥的鬼叫聲。大誠覺得走過的刀山火海根本不是陰曹地府,真正的陰曹地府應該在這扇門的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