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誠連忙跪在地上磕頭,正在他想要抬頭看一眼時,神棍阿宏使出本事,將瓜頭的眼睛封住,右腳踩在大誠的後腦勺上。瓜頭眼前一片漆黑,大誠更是狗吃屎一般的撞在地上,隻用餘光看見光芒越來越大,而後唰的一下消散無蹤。待到樹爺爺徹底消失,神棍阿宏才收起右腳和手中的本事,大誠從地上爬起來,抱怨道:“阿宏叔,您這一踩,我差點撞出鼻血來。”
瓜頭問道:“您為什麼封住俺的眼睛啊?”
神棍阿宏說道:“樹魂為仙,因虛而離的場麵不是你們這些沒見過世麵的小東西可以看到的,不看才是對你們的保護。”
不等大誠和瓜頭說話,遠處傳來光棍老鬼的聲音,說道:“說的沒錯,請問大師,我可以睜開眼睛了嗎?”
“樹魂已去,您可以睜眼了。”神棍阿宏說道。
光棍老鬼向前一步站在燭光當中,他雖然同是蒼老的模樣,卻是高大威猛的陽剛之色,屬於體格健壯的老人家,想必年輕時是個頗具吸引力的小夥子。隻不過再仔細看去,便會倒吸一口涼氣,在光棍老鬼的臉上斜著一道巨大的傷疤,相當嚇人。
神棍阿宏惦記著大誠的事,開門見山的問道:“請問,您有什麼辦法幫助誠誠獲得勇氣?”
光棍老鬼二話不說,抬起右手插進自己左邊的胸口,將裏麵的一個東西取了出來。大誠吃驚不小,難道老鬼在挖自己的心髒?然而鬼無心,取出來的是一枚淡藍色的珠子。光棍老鬼將珠子放在地上,輕輕一推,珠子滾到大誠麵前。光棍老鬼說道:“這裏麵是我活著時一生的記憶,年輕人,請你將它撿起來,也許我的經曆可以幫助到你。”
大誠不敢隨便碰,看向阿宏叔。神棍阿宏沒有立刻表示行與不行,光棍老鬼說道:“樹魂是神仙,我要是有惡意,他是不可能將我引薦給你們的。何況你們之前一直幫助方奶奶,幫助那位我喜歡的女人,我報恩都來不及,怎麼可能害你們,去看吧,不過是個男人一生的可憐經曆,無害的。”
大誠又一次看向阿宏叔,神棍阿宏權衡過後點點頭。大誠向前一步,彎腰撿起藍色珠子,托在手心上仔細觀察。猶如玻璃球的珠子內部開始翻滾,將藍色的光芒攪動成暴風雨前的烏雲。他的目光與注意力被吸引進去,透過重重遮蔽,來到一條小溪的麵前,借由溪水見到一張男人的麵龐。這是個陽剛氣息十足的男人,有著深色的肌膚,堅硬的胡茬,以及不怒自威的神色。
利用溪水簡單洗臉後,男人坐在岸邊等待著什麼人的出現。一位身穿樸素衣裳的年輕女子來到男人身邊坐下,輕聲說道:“那件事,你說了嗎?”
男人無奈的低著頭,說道:“大哥說,當初把你放回去是看在我的麵子,這一次絕對不可能因為我娶你,而放我離開的。所以出路隻有兩條,要麼咱倆玩完,要麼你嫁到山裏。”
女人說道:“你是孤兒,可能不了解,但我的爹娘都還在,怎麼可能不管他們呢?”
“大哥說,你們一家都能進山來。”
“我嫁給你是因為喜歡你,也是因為要報恩。如果不是你保著我,當初被抓上山時就已經被糟蹋了。這些事我都懂,可是你不能讓我弟弟也進山當山匪吧?”
男人有些著急的說道:“別的女人嫁人後,三年兩載都不回家,為什麼你就放不下爹娘呢?我保證你半年回去一次,還不行嗎?”
“你就不能不當山匪嗎?咱們好好的過普通的日子,不行嗎?”
男人很愛這個叫做大妹的女人,可是關於成親後住在山上還是住在村子裏,是繼續做山匪還是過普通生活的問題上,兩個人商量了好多次,每次都像今天這樣不歡而散。女人雖是喜歡男人,卻還是帶著怨氣離開。男人雖是喜歡女人,也沒有伸手將其拉回來。也許因為不歡而散的場麵經曆了太多,一切習以為常,卻不料這竟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