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在家賦閑半月的白氏男子,都日日聚集在白伍明的府中,思考下一步的對策。
可如今,局勢不是能如白氏的意,那麼容易就扳回來的。想來此刻,他們應該收到來自各親家的和離書,兒媳會陸續離開,出嫁的娘子會一個接一個回來。嗬,那場麵一定很好看。
芳曉進入內殿,喚醒了正在遙想的沐熹,遞上一隻藥瓶,道,“如齡和小章氏都已經平安離開,這個藥,芳曉替娘子收在原處吧。”
沐熹盯著藥瓶發呆,那是假死藥,原是她為自己準備的,想著來日可以遁走離開,卻不想倒是派上了別的用場。沐熹問道,“後路都替她們安排好了嗎?”
芳曉答道,“是的,娘子。小章氏已經被家人接走,不過她說隻是再見一麵,稍後她會用娘子給的金銀,獨立門戶,過自己想過的日子。至於如齡,已經去了杭州,一年後,她會以繼室的身份嫁入,成為那孩子的母親。”
“得其所願,也算我做件好事吧。”沐熹擺了擺手,芳曉徑自退了下去。
宮裏的事,大部分都料理完了,廢後已入陵,繆荷也如廢人一般殘喘度日。前朝,靠著提拔的純臣和白氏那邊叛而來歸的,還有從外府調配回來的官員,整個朝堂已安穩了八九成。剩下的,就等待著白氏的了結了。
沐熹想著瑧華在書房裏忙碌的樣子,和每晚熟睡的喘息,心下道:其實有些事情隻需要推一把,便也就成了,船到橋頭自然直,雖然人員並未安排妥當,但如今的前朝也並未如瑧華所害怕的那樣發生崩盤。不過,所有人依然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往前行走著。
…… ……
宮外的白府,便沒了億清殿那般的寧靜自在。白伍明被一個又一個上來尋求法子的兄弟族親所煩擾,因為白氏族內,越來越多四十以下的男子,也被以各種理由責難,甚至已經出現了一個被貶黜的。白伍明開始覺得,還有另一箱子證據,專為這些白氏年輕子侄而準備的證據,正收在皇帝手中。
“族兄,你可以趕緊想辦法啊,難道就這樣等著我們白氏子弟被逐出朝堂嗎?”一個人說道,旁邊就有了許多個附和的聲音。
“要我說,玉鏡侄女也是,怎麼就那麼容易自盡了呢?如若不然,我們此刻還有個人能通風報信。”
“報什麼信,都被廢了皇後之位了,困在那錦宮裏,上哪裏去找消息給你?明明是那個賤婢的錯,背信棄義出賣主家,白養了她二十幾年。被那麼打死真是便宜她了。”
“都閉嘴!”白氏族內最年長的人吼道,“你們說的這些都有什麼用?現在是追究兩個死人的時候嗎?現在要的是對策,對策!”便說著,他提高了嗓門,用手中的拐杖狠狠地砸著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