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左賢王劉豹 第一章聽音識樂上(1 / 2)

陳留蔡府喜得一位千金,因為是夏日出生,炎炎夏日玉人如斯,便取了琰這個名。蔡家的老爺是老來得子,對這個獨生女甚是喜愛,平日裏不是護著就是縱著,養成了性格驕縱。她便是曆史上赫赫有名的才女蔡琰,又名蔡文姬。

蔡文姬的父親是孔學大儒蔡邕,名下弟子無數,但最出名的隻有三個弟子,分別是大弟子衛覬的親弟弟衛覦,人稱衛仲道;二弟子譙城曹家的曹操,人稱曹阿瞞;三弟子泰山羊家的羊衜,人稱羊仲道。

這三個弟子的性格都不一樣,大弟子衛覦天性散漫,浪蕩不羈,但為人好學聰穎,過目不忘,相貌生得又是極好,白皙俊美頗得長輩的喜愛。

二弟子曹操孔武有力,心性豁達,為人慷慨激昂,求知若渴,性格又是豪爽之人,頗得蔡邕的喜愛和維護。

三弟子羊衜溫吞木訥,倔強執拗,為人唯唯諾諾,做事慢慢吞吞,隻因是羊家大儒羊續的次子,才勉為其難收為關門弟子。平素裏蔡邕對這個三弟子是有些嚴厲的,總是懷著望子成龍的心性,奈何羊衜依舊沒什麼大的長進。

這陳留蔡府有一片梨樹林子,是早年蔡邕追求自家夫人的時候種下的,每年三四月梨花樹開,滿樹白豔豔的梨花,煞是好看。

蔡琰喜愛這梨樹林子,每每到了晌午到要來這裏躺著睡一會,蔡母怕蔡琰著了涼,專門打造了一處閑亭,亭裏有一處躺椅,可讓這個寶貝女兒躺著睡覺。

這梨樹林子每到三四月份,總會有一場樂器比拚,奈何蔡琰是個嗜睡的,每每都是拖著躺椅,懶懶的躺在一處,閉著眼聽著師兄們的彈曲論調,這日子久了竟然學會了聽音辨曲,聽音識樂的本事。

說起這聽音識樂的本事,倒是一件美談。

蔡琰五歲的時候初見衛覦,隻見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子,長得略有八九歲的年紀,俊美異常。蔡琰第一次見到這般男孩,調笑道“你是個美嬌娘還是個俏兒郎?莫非是一個寧馨兒?”

衛覦長袖一揚,對著蔡琰作揖而笑“姑娘所言詫異,我這突兀的俊美,分明是棱角鮮明,怎麼會是個女扮男裝的嬌娘?”

“你這話倒是有趣,你是何人?”蔡琰打量著眼前這個俊美的男孩“可是跟羊家那個笨小子一般,前來拜我父親為師的?”

“原來你是蔡邕老師的獨女,在下衛覦,字仲道,失敬失敬。”衛仲道笑了起來。

“仲道?”蔡琰掩嘴笑起“倒是跟那個木頭一般無二的名字,喂,木頭,有人也叫仲道呢!”

羊衜慢吞吞的從林中走了出來,手裏握著一個燈籠,燈籠裏麵的火苗有些微弱。

“喂,木頭,這個家夥也叫仲道呢。不過你叫羊仲道,人家叫衛仲道。”蔡琰笑著拍手“倒是有趣的很。”

羊衜看了一眼蔡琰,對著衛覦長袖一擺,作揖笑道“羊衜不知,原來是衛皇後的族人到來,失敬失敬。這河東衛家出了一個衛覬,不知是你何人?”

衛覦驕傲自得的說道“衛覬便是家兄。”

“哦,失敬失敬。”羊衜依舊作揖,禮數周到。

“衛覬?衛覦?覬覦?嘖嘖,你的名字好奇怪,莫不是你覬覦什麼東西?”蔡琰挺了挺胸膛“我要告訴你,無論你覬覦什麼,都叫你有來無回,絕不得逞。”

衛覦點點頭“我衛仲道知道了。”

蔡琰本想誇讚衛覦識時務,豈料他靠近她半步,帶著不懷好意“若我是覬覦你呢?小丫頭?”

蔡琰臉色突然像火燒了一般,紅豔了一片,跺了跺腳,竟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隻留下衛覦和羊衜麵麵相覷。羊衜表麵上依然是雲淡風輕的模樣,可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羊衜動了怒,他的小手指在不斷的點著衣袖,他在深思,深思這個衛覦說的有幾分真。

五歲的蔡琰也許不知道,僅憑這句話,竟然成了她的夢魘。讓她每每都不敢直視衛覦,可每每都想望著衛覦,希望弄清楚他在做什麼,又害怕弄清楚他在做什麼,希望靠近他又害怕靠的太近,就這麼渾渾噩噩過了九年。

十四歲的蔡琰雖然依舊沒有脫離幼女的稚嫩,但是卻有了少女的風姿。二月梢頭,美的猶如初開的菡萏,使人耀目,令人晃目。

“今日我們聽一聽不同琴聲如何?”衛覦挑了挑眉,對著豁達的曹操說道。

“倒是有趣,不知是何琴?”曹操粗獷的臉上帶著興味。

“七弦琴和五弦琴,還有三弦琴。”衛覦招了招手,隻見下人們魚貫而來,捧著五把琴,恰好是三、五、七、九、十二弦琴。

“都是琴,這琴音不同,自然這曲調也不同,不如試試?”衛覦繼續說道。

梨花樹下,花影幢幢,人影渺渺,歡聲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