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的西北人,但是渾身上下沒有一點西北漢子的影子,一米七零多點,瘦的和麻杆一樣,而且常年臉色處於煞白的狀態,用別人的話說我就是一個癆病鬼,早夭兒。
但是,我沒有死,卻克死了自己的父母和爺爺奶奶,這一切都和我十歲是的時候做的那件事情有關。
九幾年那會,我們這裏交通發達,企業林立,家家戶戶都是磚瓦房,說不上富裕吧,最起碼有閑錢請麥客,不用頂著大太陽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自己割麥子。
也正是因為這樣,大人全部都去了廠子幹活,就連六七十歲的老人也給企業看大門,一到暑假,我們這些野孩子沒人管,往瘋了玩。
那一年,我十歲,和一群大孩子跑去了亂人墳摘酸棗。
說來也奇怪,別處的酸棗都是小小的,還是青皮,唯獨這墳頭上的酸棗個大飽滿,一顆顆紅啾啾的,看著就酸甜可口。
大孩子個子高,爬上墳頭要麼拽,要麼打,總能摘到又大又紅的酸棗,我們幾個小的就站在周圍,看到有滾落的酸棗就過去搶,搶到酸棗了就在衣服上擦擦,直接扔進嘴裏,有時候遇到很酸的那種,酸的都能把臉都擠在一塊了。
我不甘心撿大孩子不要的酸棗,也爬上了墳頭,自己扯了一個枝條,摘一顆吃一顆,旁人羨慕的不要不要的。
就在我吃的爽的時候,那個比我大兩歲的黃勇突然一腳踹了過來,噗通,我就滾了下去。
媽的,敢打我,頓時我的牛脾氣上來了,管他比我高幾個頭,爬了上去抓住他的腿就撕扯了下來,就這樣我倆在墳頭廝打了起來。
小孩子都是那樣,打了十多分鍾,累的不行,坐在草地上氣喘籲籲。
黃勇看著我,笑了笑。
“笑你媽皮裏。”我罵了一句,心裏恨的要死,左右一看,想找個磚頭打破他的頭,哪裏想到一摸之下,竟然手伸進了一個洞裏。
一想到自己坐在墳墓上,那麼洞裏麵肯定有死人,我嗖一下就縮回了手。
黃勇可能看到了我縮手的動作,賊眼珠子一轉,立即說道:“嗨,別摘了,咱們挖死人頭玩吧,敢不敢,不敢就滾回去跳皮筋去。”
這麼一說,誰敢回去。
小孩子的男人觀念很強烈的,記得有個小孩因為尿褲子被我們知道了,就沒人敢和他玩,嫌他沒皮沒臉,那麼大了還尿褲子。
挖死人,這可是一個證明自己是大人的最好機會了。
七八個人也不用商量,各自找來木棍樹枝瓦片,大家開始挖了起來。
亂人墳裏埋的都外鄉人的先人,也沒人管,而且這裏很少人來,不多會,我們就挖穿了。
“賊他媽,挖到腳指頭了,換個方向,趕緊。”老皮膽子大的厲害,他幾乎都是用手刨的。
我跑過去一看,已經腐爛的襪子上果然能看見腳指頭,白色的指骨非常清晰,看褲腿好像還穿著綠色的秋褲呢,而且老皮這狗東西一腳過去就把死人的腿骨踩斷了,斷茬處不少碎骨頭渣渣。
換了個方向,我們挖的更歡實了。
終於掏空了土層,看見棺材了,我為了證明自己不害怕死人,二話不說就衝了上去,一腳踹斷棺材板,頓時看見了一個黃褐色的骷髏頭,頭蓋骨上還有些許頭發,麵門就四個窟窿,看著也不是很嚇人。
猴子一把推開老皮,把手伸進了骷髏頭的嘴裏,說道:“我看看嘴裏有啥寶貝沒有。”
掏弄了半天,屁都沒有,猴子狠狠吐了一口唾沫。
當時,我們都不知道人死了會往嘴裏塞金元寶等等值錢的東西,聽到猴子這樣說,大家都一副很佩服的樣子。
黃勇找了半截桐木棍子,雞蛋粗細的樣子,從喉嚨的部位捅了過來,一下子就挑起了骷髏頭,握在手心,嘎嘎嘎的笑著。
當時有個動畫片叫希曼啥的,裏麵的那個壞人手中就有一個骷髏杖,看著和黃勇手中的差不多,心裏感覺動畫片裏的骷髏杖沒有我們自己弄的好看。
黃勇玩了一陣子,然後遞給了別人,依次傳遞,直到每個人都耍了一遍。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黃勇開始害怕了,他把骷髏頭給了年齡最小的亮子。
亮子比我小兩三歲,又瘦又弱的,不敢和黃勇頂嘴,戰戰兢兢的拖著骷髏杖。
下了坡地,我看到骷髏頭上僅有的幾顆牙齒被磕掉了,頓時怒了,罵道:“亮子,你還是個男人嗎,死人牙都被你磕沒了,提起來。”
亮子低頭一看,果然沒了牙齒,嚇的臉色發白,腿都開始抖了。
黃勇這個狗東西,偷偷折了幾個草稈子,扔進了亮子的脖子裏,喊道:“哈哈哈,我把死人牙扔你的衣服裏了,哈哈哈。”
亮子一下子就嚇慘了,嗷嗷叫著,蹦跳了起來,一把揪著自己的背心差點就扯破了,脫下背心,狠狠甩了幾下,到處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