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宓去參拜她的公公婆婆了,畫枝一時有些無所事事,想來也是因為不習慣所造成的。
要說畫枝心中沒有任何想法是不可能的,同樣都是女人,沈宓就可以堂堂正正的拜見公婆,而她連旁的人拿她的喜帕都要躲躲閃閃的。人生本就不是那麼公平的。
再想著,原來還是二小姐尹玉珂身邊的紅人時,每年八月也是可以跟著二小姐去佛山朝佛的,庵堂中的一位師太曾經和她講過佛法,有一段畫枝是記得比較牢的。
話說人生在世,均是因果報應的循環。前世的因,今生的果。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報應有好報也有歹報,行善就有好報,行惡就有歹報;有現世報也有來生報,現世因出現世的果,或是現世因出來生的果。所以若要有好報,那就要多積善德、多行善事。
從那時起,畫枝就覺得定是自己前生沒有積善德,所以今生才會被賣做他人的丫頭,於是畫枝決定今後一定要多多行善,即使這一世永遠為他人的奴仆,那麼來生也定是可以為自己做一回主的。
“喲?這不是畫通房嘛,一個人納涼呢?”
一個尖銳的女音將畫枝的思緒拉了回來,卻原來是外院的趙嬤嬤。如今自己的身份不同了,但怎麼也比這個外院小管事的媳婦子來的強些,但現在趙嬤嬤的輕佻的態度又是怎麼來的。
畫枝本著“我敬人一分,人也敬我一尺”的想法,起身向著趙嬤嬤行了一個禮。此時畫枝才知道,原來她已經走回了自己居住的屋子前的小庭院中了。“趙嬤嬤怎麼有空來?”
趙嬤嬤依然露著她的黃牙“笑容可掬”的說道:“我當畫枝姑娘原來是有多清高呢,卻原來也是存了爬大少爺床的心思,沒羞沒臊的。不過也隻不過是做了一個通房罷了。”
畫枝聞言臉色堪比調色盤,一會兒紅一會兒白,遂突然想到自己是喝過避子湯的,今後能不能有一兒半女傍身也是一個不定的數,若不能產子,說不定這一生就是一個通房了。
趙嬤嬤心情頗好的看著畫枝的臉色,繼續說道:“我說畫通房啊,你跟著二小姐不是挺好的麼?將來說不定就進宮了,然後得了二小姐的恩典,嫁一個帶刀侍衛做正妻不比你現在來的好嗎?”
趙嬤嬤又走近畫枝幾步,得意而又小心的控製的音量,“原來老徐送來的繡芳齋的樣子鞋,我想畫通房也是不需要的吧,所以老身就沒有給你帶了。”輕笑了聲,“我尋思著,你若真的入宮,又存了那麼多的小心思,說不定能撈個‘美人’做做,真就成為了皇上的女人了。雖然也是通房,但是...嘿嘿...”
沒有說下去的話,畫枝用腳趾頭都知道趙嬤嬤是想表達什麼,“美人”是卞朝的從六品女官的稱號。為此畫枝被氣的牙癢癢,可是趙嬤嬤說的不錯,現在她給人的印象不就是賣主求榮、爬床獻媚的貨色麼,今後日子會更難的,所以此刻的她不能亂發脾氣,因為她沒有依仗,沒有依仗也就沒有發脾氣的權力。
“嗬嗬,趙嬤嬤說笑了,能伺候大少爺是我的福氣,能被大少奶奶選作試婚丫頭是我的運氣,所以我還要感謝老天爺呢。”
趙嬤嬤一臉厲色,隨後又擠出了一個笑模樣,“畫通房,倒是生了一張好嘴,能言善辯的,想必定是你的花言巧語得了大少爺和大少奶奶的喜歡,才能被留下的吧?”
畫枝明白了,趙嬤嬤今天來就是來擠兌她的,雖然大前天自己也是揶揄了她,可是也並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如今卻是得了現世報了。
這些個小管事的媳婦子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可勁兒的欺負下麵的奴才,畫枝當時也是氣不過,所以才多說了幾句,現在到成了被人擠兌的話柄了。
“趙嬤嬤,這個還要多多感謝大少爺和大少奶奶的恩賜,畫枝此刻都還在感恩呢。”
趙嬤嬤一時再想不起什麼說辭,一扭屁股,“哼,以後有你受的。”
“趙嬤嬤好走,仔細腳下!”
雖然嘴上得了利,但是畫枝心知今後日子的困難,這個求神拜佛都是沒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