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枝哭了,很傷心,“嬤嬤教導我們,主子是我們的天。”
“是啊,主子是天。那麼你是如何對待你的主子的?背叛?欺騙?你就是這樣對你的天?”
“嬤嬤,我...我隻是想...”
“隻是想要活的好一些?!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天若塌了,你如何自立。”
畫枝淚如雨下,“嬤嬤,幫幫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嬤嬤。”
田嬤嬤隱住了眼中的淚意,說道:“選試婚丫頭是我對夫人提議的。”
“嬤嬤,怎麼會?”畫枝差點站不住腳。
“夫人本打算把你賣入妓館。”
畫枝心中一寒,田嬤嬤沒有顧及她的心思,緩緩說道:“夫人是不會允許有危害她孩子的人、事存在的。你還小,還沒有成親,更不知道為人母的喜悅和哀愁。身為一個母親,你知道什麼是最重要的麼?”頓了頓,田嬤嬤繼續道:“是她的孩子,孩子就是天。你說你的存在威脅了夫人的天,她會如何做,又應該怎麼做?”
畫枝有些驚住,不知道要如何回答田嬤嬤的問話,心中更是為了自己的小心思而羞愧。
田嬤嬤有些像是陷入了回憶,回神後說道:“你莫要忌恨,不論是二小姐也好,夫人也好。要知道,這個世道有人為主,就有人為奴,並不是因為你的嫉妒就能有所改變的。”
田嬤嬤看著畫枝有些發白的臉色,決定再給她上一課,“收起你的小心思,莫要以為無關緊要的小動作,就能掩蓋你內心的妒火,就能不再顧及事情的結果。記住,不論你做了什麼,總會有應有的結果呈現的。關鍵是你能不能承受這個結果?!”
事已至此,畫枝也不再慌亂,低聲說道:“嬤嬤,一步錯,步步錯,是我自以為是,是我把美好的生活推了出去。”
“是呢,我告訴過你,一個好的丫頭能想主子所想,思主子所思,但是一個優秀的丫頭是應該可以慮主子所慮,憂主子所憂。你是慮了,也是憂了,但你滿心慮的是自己,憂的也是自己。這才是你最大的錯。若不改,你妒忌之下的私心將會成為你此生最大的壁障。”
畫枝苦笑一聲,“是呢。”
“不過,你還是有希望的。”
畫枝眼中亮起一抹光,“請嬤嬤教我。”
田嬤嬤嚴肅起來,“你若選上試婚丫頭,記住,從那一刻起,你就隻有一個天,那就是大少爺。即使你生下孩子,你也隻有一個天,因為你的孩子依然需要以他為天。如此說來你可懂了?”
畫枝跪下匍匐在地,“謝謝嬤嬤教導,畫枝明白今後應該如何做了。”
田嬤嬤欣慰的點點頭,“跟我去見夫人吧。”
畫枝起身跟著田嬤嬤慢慢向著府中最大的院落走去。如今當家的是尹書圭的長子尹義仁,尹老爺子已經完全放權隱居山中的祖屋去了。
經過通報,畫枝隨田嬤嬤見到了夫人,平日見夫人是陪著自家小姐請安,如今卻是以這等地位拜見,世事難料啊。
“畫枝見過夫人,願夫人身體安健。”
高高在上的夫人,輕輕“嗯”了一聲。畫枝便起身立於三、四米處。
田嬤嬤對夫人說道:“夫人,這個就是畫枝了。”
夫人輕輕頷首,從她的動作中不難看出那份優雅,仔細分辨她的眉眼,與尹玉珂倒是有那麼幾分相似。將近四十歲的年紀倒也看出了十七八九的美豔。
“畫枝是吧?你可知道你新的活計為何?”
畫枝回道:“回夫人的話,畫枝明白。”
夫人看了田嬤嬤一眼,見田嬤嬤點點頭,夫人心知田嬤嬤定是已經和畫枝說清楚了,於是又問道:“對於新少奶奶你知道多少?”
畫枝心中一緊,知道考較從現在就要開始了,於是小心的答道:“回夫人,知道的不多。隻知道新少奶奶是當朝左相沈清之孫,閨名單字宓,是個才名在外的才女。想來也應該是個知書達理的吧。”
夫人語調沒有什麼變化,語氣卻是提高了,“知不知書,達不達理,不用你來評判。”
畫枝心中害怕,細密的汗也漸漸布滿額頭,怎麼剛一開口就出錯呢,真是如何是好啊。
夫人向田嬤嬤使了一個眼色,田嬤嬤擺擺手,屋中伺候的丫頭魚貫而出,隻餘田嬤嬤和另外一個瘦高個子的老嬤嬤在身邊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