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清晨,陽光破開雲層透過窗紗溫柔地照在床上一抹似乎睡得極不安穩的嬌軀上,側躺的女人穿著絲質的睡裙,被包裹住的身形若隱若現。
此時的她死死地緊抓著床單,眉間緊鎖,微微顫動的眼角瞬間流下溫潤的液體,滑落到枕頭一角暈染開去。
“對不起....對不起....不要.....不要.....”伴隨著一聲驚叫,溫心突然從床上坐起,因用力過猛,身側的被子滑倒了床下。
溫心呼吸急促,勉強平複下來,又靜愣了數秒,然後低喃,“又夢到了.....六年了.....”
她離開他整整六年了。
兩千多個日夜,不知道做過多少次這樣的夢了,夢裏她看不清他的臉,而他始終不曾跟她說過一句話,隻是冷冷地瞪著她,然後轉身消失,就像當年那晚,他第一次用那樣絕恨的眼神看她,最後丟下讓她徹底絕望的話,決然地離開。
他們一起經曆過的回憶太多太多,又太過於美好,後來她傷得他有多深,他對她就有多恨。
這六年,除了夢到他,她每次醒來都會習慣性地出神,直至認知背後不會再有熟悉的溫暖靠近,她才不得不承認身後早已變成了無盡的寒冷。
溫心撫了下額頭,手心一片濕潤,又摸了摸臉頰,才發現出汗了,“又是噩夢。”
瞟了眼床頭的鬧鍾,正好指向九點一刻。
洗漱完畢後,溫心挑了件休閑長袖米色t恤,深色修身牛仔長褲套上,走到落地鏡前,鏡中的自己淡顏素淨,墨黑亮麗的秀發垂直及腰,明眸如止水般清澈沉靜,雙眉下的長睫微微閃動了下,幾近無暇的兩頰透出淺淡櫻粉,唇角微微漾起似有若無地清淺彎痕。
溫心慶幸這幾年的工作時光沒在臉上留下任何痕跡,隻是,輕輕撩起左額前的幾縷留海,一道淡紅色略微凸起的傷疤暴露在眼前,有點突兀,雖然乍看之下不至於嚇人,但還是有點遺憾,溫心輕歎一聲,放下細發遮住。
出門前,溫心打電話給多年的好閨蜜喬伊,想她還在睡懶覺,她故意提高細嗓,“喬美人,今天有空陪本少女逛街吃飯嗎,我請客。”
果然,電話那頭隻嘟噥聲“睡覺”便掐斷電話。溫心盯著手機,一副“早知道會這樣”的表情,哎,請吃好吃的也抵擋不住睡覺的誘惑,溫心無奈抿唇,微笑著自個出門。
開車到商場停車場的時候,包裏的手機適時響起,看了眼來電顯示,溫心調侃,“喬大美女,睡醒了?”
“溫小心,大好的周末你不睡覺也就算了,幹嘛連累我!”喬伊邊抱怨邊刷著牙,“算了,算了,誰叫我舍不得你這麼個楚楚可憐的美人獨自一人憂傷呢。”
“喬妹,你肚子是不是叫你該進食了?我一沒破財二沒失業三沒失戀,所以暫時沒憂傷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