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聲、燈光,還有身體接觸發出的羞人聲音。
疼,比記憶裏的第一次還要痛千百倍。
不單單是身體的痛,還有心,那裏像破了一個大洞,水流從中穿過,發出巨大的,轟隆隆的響聲。
他將她翻過來,駕著她左邊肩膀馳騁。
像是要將她這輩子所有的情愛都抓走,凶狠的,激烈的,強硬的。
許念咬著嘴唇,早分不清臉上是淚水還是汗水,還是那從天而降的,溫熱的洗澡水。
等他終於放過她,她早已精疲力竭,像是一灘麵團,懶伏在床上。
“起來!”
他踢了踢她。
許念抬了抬胳膊:“起不來。”
將手搭到他的大腿上,她側過臉來,笑得慵懶嫵媚:“閻老板扶我。”
聲音嬌柔婉轉。混著濃濃的吳音,像是清早吃的糯米糍,軟甜適中,令人欲罷不能。
閻晉望著她的眸色又開始變深,將她一把從床上撈起來,含了她的唇吻下去。
她偏在這時發出笑聲,壞了他的興致。
見他蹙眉起身,她又軟如水蛇的往他身上纏:“最後一夜,閻老板就這樣走,不覺得吃虧嗎?”
他扭著襯衫紐扣,眼睛直視對麵梳妝台的鏡子,聲調毫無波瀾:“睡了三年,你覺得我是吃虧還是吃膩?”
許念繞著他下擺紐扣的纖細手指忽然頓住,卻也隻是極快的一瞬間,很快又纏著繞了起來,臉上的笑容,無懈可擊:“哦,原來是吃膩了。我還真以為閻老板要回去做好好先生。”
說著,拍拍手坐起來,水草般的絨毯從她白生生的玲瓏身軀上滑落。她坦然自若的起身,在閻晉的麵前走來走去。
一會撿起一件內衣,一會拾起一條短褲,修長筆直的雙腿,紅梅晃動的一雙巔峰......
閻晉看得瞳孔張大,目中充血。
他臉上皮膚緊繃,像是克製到了邊緣。猛將許念的一隻胳膊扯住,她剛穿上的短褲還未捂熱,又叫他扯了下來。沒有半點前奏,他熟門熟路,直衝要點而去。
許念到底還疼,掐著他的肩膀,偏側臉去,咬牙忍耐。
“我改變主意了。”
“哦?閻老板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他掐著她的腰,狠狠撞著,像是發泄,像是懲罰:“三年,我再要你三年。”
許念被他撞得眼前的燈光支離破碎,咬著牙仰頭。可那眼淚到底忍不住落下來,掉在他的肩頭。
唯恐他察覺到那滾燙的熱淚。她低首重重咬了下去。聽到閻晉悶哼一聲,越發勇狠起來。
她的整個世界都在搖晃,像世界末日,今天過後就要整個崩塌,不複存在了。包括她自己,也將湮沒在滾滾塵世中。
“真叫人可惜。”
他問:“可惜什麼?嫌錢少?要多少,你開口。”
她鼻子裏堵得厲害,手輕輕的摟著他的後腰,感受到他一次次因她而用力著。
她語聲茫茫:“是啊,我和你,不過是一場交易。我要錢,你要人。可惜我和銅雀台的合約隻到昨天。”
她說:“閻晉,我的錢夠了,今天晚上當是讓利酬賓,給老主顧的一點返惠福利,從此,你是你,我是我,我們兩不相欠。”
她最後一句話未說得出來,他奮力一擊,將她拋上雲巔,也封住了她的雙唇。
許念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他看她的眼睛裏,似也有一絲,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