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陰冷潮濕的刑房裏,有人正撕心裂肺的慘叫著,這個原本鐵骨錚錚的七尺大漢此時已經渾身喃喃打顫,涕泗橫流,他全身是血,從頭到腳沒有一塊好皮,但是饒是如此,他也還是咬緊牙關。搖頭道: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哦?是嗎?”
片刻,有清冷深幽的女聲響起,在這方小小的刑房裏,她卻顯得異常格格不入,太過冰冷的語氣,讓被綁在木樁上的大漢更是瑟縮了一下,血鞭染濕了那一身素衣,她也無動於衷……
“嘖嘖,沒想到如今還有這麼硬氣的暗樁,小初年,看來今兒個抓的這個骨頭不好啃呐可是需要本督親自出馬?”說話的是個玄衣男子,他似是笑了笑,連聲音都帶了一分意味不明的躍躍。
“不敢勞煩都督!”說罷蘇初年冰冷的眼眸不含一絲溫度繼續問道。
“蘇遠程,想來你還記得吧?”
那犯人滿是傷痕沒了一塊好皮的臉上,卻露出幾分驚恐的神色來,他倉皇的開口,方才那股的氣定神閑卻已經沒了:
“你,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蘇初年絲毫不意外他的回答:“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幫你回憶一下,靖國公,武將軍,前些日子卻被親弟弟一家向聖上檢舉叛國之名,落了個滿門抄斬的下場,全家上下七十口人,竟是連天牢都沒進,直接在家中就被人斬殺屠盡,午夜夢回時候,你可曾聽到蘇家那些老幼婦孺求救聲。”
說著說著,蘇初年止不住的哽咽了,這些都是她所經曆的。
“你,你是蘇家那個餘孽。”那犯人瞳孔放大,一臉不可置信!半年前他在屠殺蘇家後被送出了京城,過著隱姓埋名生活,卻在兩天前突然被抓來了這裏,眼前的女子也漸漸跟那跳崖的女孩身影重疊。
“那日,我跳崖時候說過,若我蘇初年能活下來,屠我蘇家滿門的人,我一個不會放過,告訴我幕後之人是誰,我給你留個全屍?”蘇初年拿起那被炭燒的通紅的鐵一下去便傳來皮肉被燙開的焦味。
而此時楚遷堯悠然自得的品著手中拿上好的君山銀葉茶,茶色如碧,沁香入肺。茶好,戲好,這蘇初年倒是個好苗子!
他微微頷了頷首,茶水氤氳出的霧氣裏,血腥味,抑或是鞭打時的嘈雜,都染上了一種詭異的美感。
啊啊啊~鬼哭狼嚎的淒慘一聲比一聲高~
“我說,是皇”
“嚓”
一聲清脆而輕微的聲響打斷了囚犯接下來要說的話。
突然間,囚犯的動作凝固了,他的表情也隨之僵硬,而下一秒,他艱難的低下頭,卻隻看到,自己胸口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血洞。
血,有血不斷的從囚犯的胸口處緩緩的流下來。
而侍從幾人這才看到,一柄玲瓏佩劍正死死的釘在那犯人的背後。
蘇初年死死的攥著拳頭怒瞪著楚遷堯:“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本督突然覺得,就這麼知道答案也太無趣了些。”
清冷的男聲又一次響起,而這一次,楚遷堯卻分明是笑了,他的笑頗有些意味深長:
“若是讓你就這麼容易就知道了殺你全家的凶手是誰,那本督,豈不是會少很多的樂趣?”
此話一出,暗室內一時間一片死寂。仿佛是暴風雨來臨前最後的寧靜。
而那被一劍穿心的囚犯,瀕死的麵上也顯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他似乎是想說些什麼,但是卻再也沒有了機會,下一瞬,便生機全無了。
“所以督公這樣做,隻是覺得這樣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