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告訴我我就不難受了嗎?你們都這樣,做什麼都不告訴,卻總是把最壞的消息留給我來承擔,還說是為了我好。父親這樣,你也這樣,他也這樣。”莊夢蝶生氣,可是她更為淺海的離去傷心。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朱墨錦把她抱在懷裏。
莊夢蝶握著拳頭在朱墨錦背上打了幾拳,隨後在他懷裏哭個不停。
等莊夢蝶不哭了,朱墨錦對她說:“我視淺海如亞父,現在他走了,你陪我給他磕三個頭吧。”
莊夢蝶點點頭。
“他是往北方去了,我們往北方磕頭吧。”
朱墨錦拉著莊夢蝶跪在地上,朝著北方磕了三個響頭。
……
不久,報紙上出了“亂黨桃花會首領淺海於XX日伏法”的新聞。念在淺海威望太高,當局給他留了全屍,處以絞刑。照片上的淺海雖然被揭下了麵具,但是是一張很看不清麵目的臉。這讓許多想知道淺海容貌的人徹底失去了機會。
莊夢蝶拿著報紙流了一天的眼淚,所幸她並沒有懷疑淺海的身份。
現成的藥被送到了闊州城,當局並沒有把淺海伏法和闊州城的瘟疫聯係在一起,而是罔顧事實,把給闊州城送藥說成仁義之舉。朱墨錦針鋒相對,聯係了許多新聞單位,拿出許多證據,還原事實真相,為桃花會贏得了空前的讚譽。民心所向,許多地方勢力從善如流,各種人才也慕名投靠桃花會。
加上淺海之死,讓幾十萬革命軍燃起了熊熊的複仇之火,士氣空前高漲,全麵北伐時機已經成熟。
莊夢蝶順理成章成了朱墨錦的助手,兩人成了真正的革命夫妻。朱墨錦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很多他覺得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問題,莊夢蝶卻毫無章法,必須依靠他才能解決。而在一些讓他異常頭疼,方寸大亂的問題上,莊夢蝶卻能舉重若輕,迎刃而解。
在一些談判中,兩個人經常一個扮白臉,一個扮黑臉,一唱一和,搞定一個又一個棘手對手。
朱墨錦把喬子璟請到了闊州城,請他做北伐大將軍,全麵負責練兵和軍事進攻。
喬子璟和莊夢蝶除了必要的禮貌問候,並沒有更多交流。隻是莊夢蝶常常利用職務之便,向喬子璟身邊的人詢問喬子璟的情況。喬子璟卻是直接向朱墨錦打聽莊夢蝶的情況,他用這種方式讓朱墨錦知道,他永遠有一個潛在的對手,如果有一天他敢辜負莊夢蝶,立刻會有人取代他的位置,把他踢出局。朱墨錦對喬子璟這種打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除了那個奇怪的病。
知道朱墨錦和喬子璟很快都要奔赴最後的戰場,莊夢蝶的心一天比一點揪得緊。
終於到了出征的前一晚,莊夢蝶緊緊守在朱墨錦身邊,一步也不願離開。朱墨錦對莊夢蝶說:“你去看看他吧,需要安撫和鼓勵的人可不止我一個。”
莊夢蝶正有此意,隻是不好向朱墨錦開口,見朱墨錦主動開口了,她感激地對他笑了笑,說了聲“謝謝”,又主動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然後才去找喬子璟。
兩個人見了麵,相視笑了一下。
“你是來給我打氣的嗎?”喬子璟笑著問,一邊說一邊給莊夢蝶讓座。
“是啊,需要嗎?”莊夢蝶也笑著問。
“當然。”
莊夢蝶穿了一身紅衣裳,她覺得紅色吉利,想給所有人一個好兆頭,喬子璟看得入迷了。她身上少了些天真的氣質,卻多了一份成熟的嫵媚。喬子璟知道,這些是朱墨錦帶給她的,雖然有些遺憾,但是他覺得這一刻,能見到她,真好。
“現在好了,你從小到大苦讀的那些兵書,終於有了用武之地。”莊夢蝶說道。
沒等喬子璟說話,莊夢蝶又說道:“你一定會贏的,對不對?”她用無比期盼的眼神看著他,就像小時候她問他要一件他一定會給的東西一樣。
“巧巧,沒有一定會贏的戰爭。”喬子璟清醒地說。他再不願意讓她失望,也必須告訴她這個事實,戰爭麵前,所有人都需要承擔壓力和風險,他深愛著的人也不例外。
莊夢蝶咬了咬嘴唇,“那你一定會活著,對嗎?”
至少她還是關心他的,很關心,這就夠了,喬子璟是個很知足的人。
“巧巧,我不知道。”喬子璟見她心切的樣子,很不忍心,但是,他是真的不知道。戰爭上的意外就像這個季節的雷聲一樣,猝不及防,防不勝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