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忙到很晚,莊夢蝶一有空立刻找穀采菊說話。
古采菊托人打聽過莊夢蝶的消息,不過都是些零零碎碎的傳聞,包括喬子璟沒有和莊夢蝶走到一起,而是娶了萬家小姐,莊夢蝶不姓莊,乃是桃花會頭目陸風之的女兒。對於莊夢蝶和朱墨錦在一起的傳聞,也知道一些。
兩個一碰到一塊先為晚宴上張浩心的窘狀笑了一陣。時值初夏,穀采菊拉著莊夢蝶去花園裏夜遊。
穀采菊一邊笑一邊說道:“你這嘴巴也太厲害了些,把我家那位說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我認識他以來還沒見他這麼狼狽過。”
“姐姐不會怪我吧?”莊夢蝶問。
穀采菊擺著手說:“怎麼會,我巴不得他在我麵前出糗,以後一吵架我就搬出這件事來,先壓壓他的氣焰。”
“少帥真可憐。”莊夢蝶假意說道。
“你少貓哭耗子假慈悲。”穀采菊說道。
兩人又笑了一陣。
古采菊拉著莊夢蝶的手說道:“妹妹最後沒有跟少將軍走到一起,真是令人唏噓。不過我聽說這位二公子也是儀表堂堂,才華橫溢,也算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了。”
莊夢蝶微笑著不說話,這其中的苦與痛隻有她自己知道,現在都過去了,她也不想再回去多想了。
“姐姐如願以償,做了少夫人,真是可喜可賀。”莊夢蝶說。
說到這裏,古采菊喜笑顏開,“這件事妹妹功勞最大,沒有你,我哪能等到今天啊。”
莊夢蝶也替她高興,“哪裏的話,歸根到底,是姐姐對少帥的真情得到了將軍和夫人的認可。”
走了一會兒,莊夢蝶就累了,找了個石凳坐下。
雖然是夏天,但是晚上石凳也是涼的,穀采菊連忙讓人拿了兩個墊子,和她一起坐下。
“怎麼才走了這麼會,你就乏了。”穀采菊問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天氣的原因,最近老是覺得精神不振。”莊夢蝶說。
“是不是經常想睡覺?”穀采菊想到了什麼,敏感地問道。
“是啊,姐姐也這樣嗎?”莊夢蝶說。
“是不是時常嘔心想吐?”穀采菊又問。
莊夢蝶點點頭:“是的呢,姐姐也這樣嗎?”
“這兒是不是經常脹痛?”穀采菊把手放在胸部問道。
“是啊,是啊。”莊夢蝶驚奇穀采菊怎麼都知道。
穀采菊說道:“這麼說八九不離十了。”
莊夢蝶有點擔心起來,“我是不是得了什麼好不了的病?”她又想起朱墨錦那個凝重的表情。
穀采菊看著她,神秘地說道:“你這個病啊,是好不了了。”
莊夢蝶懵了,低著頭,想著自己還有什麼放不下的事。
穀采菊見她真的相信了,趕緊說道:“你沒病,你是有喜了。”
莊夢蝶吃驚看著穀采菊,“有……喜?”
“是啊,恭喜妹妹。”穀采菊開心地說道。
莊夢蝶又懵了,這個消息對她來說太突然了,她有點慌,有點神奇,又覺得很奇妙。想到朱墨錦,他聽到這個消息會是什麼反應,毫無疑問,他會很高興,會欣喜若狂。莊夢蝶也覺得欣喜起來。再想到喬子璟,這個時候她怎麼還會想起他來,似乎,如果肚子裏有了生命,就是斷了和他最後的可能,再沒有退路了。
穀采菊見莊夢蝶神情複雜,還以為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或者根本不該來,“妹妹,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這個孩子是誰的?”
即使沒有這個孩子,和喬子璟也早就不可能了,莊夢蝶,你到底在想什麼。莊夢蝶對自己說,她不再為喬子璟糾結,她隻為這個孩子高興,為朱墨錦高興。
她露出幸福的笑容,對穀采菊說:“孩子當然姓朱,天呐,我要做母親了,朱墨錦要做父親了,我太高興了。”莊夢蝶說著說著流下了眼淚。
穀采菊站起來,把莊夢蝶的頭抱在懷裏:“這就對了嘛,要不要現在就給二公子打個電話?”戰爭時期,革命區和其他城市不能通電話,但是朱墨錦現在在落河城,想打電話找到他不是不可能。
“不要!”莊夢蝶連忙說:“他的任務時常都很很危險,我不想讓他擔心,更不能讓他分心。”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既然是要當娘的人了,以後就不能任性了。”穀采菊溫柔地說。
莊夢蝶點點頭,心裏滿滿的都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