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果走出門診室,手裏還拿著診斷書,不過,診斷書不是她的,是外公的。
聽到醫生說是胃癌晚期,林果甚至覺得他在開玩笑,是呀,老天怎麼可能這麼殘忍呢?!
林果扶著牆,淚水已經模糊了雙眼,長長的走廊就像是通向地獄的大門。她扶著牆滑倒在地上,索性也不起了,抱著雙腿蜷縮在地上……
過了好一會兒,對林果來說感覺就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這麼久。她想到還在病房裏等她的外公,外公一個人在病房裏!她顫顫巍巍的站起來,用手胡亂在臉上抹了一把,發現手上全是液體。不知道是淚水還是汗水,嗬嗬。
匆匆忙忙去了洗手間,洗了把臉。當冷冷的水打在她臉上,她似乎又感覺活了過來……又想到醫生的話“你現在就好好照顧他吧,沒有多少時日了……”心又涼又痛,就好像是有人用刀劃拉開口子再撒鹽般的疼痛。
回到病房,外公背向房門麵向陽台躺著。不知醒著還是睡著……林果在病房門口徘徊了很久終究沒有伸手去開門。快中午了,她還是先打算去買飯回來給外公吃。
走出醫院,這大中午,天卻黑的可怕,她甚至覺得老天都像是為她在哭泣……
安頓好外公,她獨自一人回了家。找遍了村中所有比較富裕的人家,還找了自己的同事,講明了事情,問人借錢。因為正值暑假,她倒也不用擔心上班。
她把籌到的錢和自己的工資一起取了出來。回到縣城在城中心租了個房子,可以直接入住的那種。然後去醫院把外公接了回來。
——
外公的最後三個月就這樣伴著祖孫倆一起相處的時光走了。外公臨走前一天晚上,拉著林果的手,外公的手瘦的不像話,總是半夜胃疼,疼的外公在床上打滾。
林果握著外公的手緊緊的貼在臉頰上,外公慢慢地說道“果果,外公的身體外公自己知道,哎,人老了,總會有這麼一天的。,外公最大的遺憾就是不能看著你結婚生子了!外公的存折裏還有一點錢,是留給你做嫁妝的!找到一個對你好的人就嫁了吧!果果,外公希望你能過得開心!一定要答應外公,一定要過得開心!”林果已然泣不成聲!
第二天早上,林果去叫外公的時候,發現外公一個人走了,走的很安詳!
林果,真的隻有自己一個人了……
就這樣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林果目光無神,連自己站在馬路中央都不知道——而一輛大貨車此時正衝向她的方向——
“嗤——”
隻留下一陣長長的刹車聲……
林果感覺好像看見了天使,但眼皮卻越來越重,整個世界開始模糊——自己這是,要死了嗎?
應該是吧。嗬嗬。
好吧,反正一個人留著也沒什麼意思了。就這樣吧…………抱歉,外公,果果沒有聽你的話了,這是最後一次了——果果應該馬上就要去見你了吧……外公,果果來見你了,果果見到你應該能過得很開心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