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號曾經對寒月離說過:“與你為敵實在可怕。”如今,一切似乎都在印證她說的這句話。
她不去觀看,可知道機械與肉身孰強孰弱,再入眼的,依舊還是一片血紅。當看到寒月離要去戰場之時,她忍不住出聲詢問:“不需要你的參與,宮鴻雲不是你的對手。”
寒月離頓住腳步,眉眼帶笑,卻有著說不出的意味,看在九號眼中,自心底散發出一種恐懼來,就聽他說:“做了許多的準備,就為了今日,怎麼能這麼容易收手呢?”
九號的臉色漸漸有些沉了下來:“你究竟要做什麼?”
寒月離卻是沒有回她的話,反而問道:“阿佛,陪我一起。”
“哪裏?”
“戰場。”他說完,卻不等九號答話,徑直拉著她走了出去。
在以後,九號曾經想過,若是再有一次選擇的機會,她一定不會這麼遂了他的意,她一定會拒絕,因為,就不必看到那麼痛徹心扉的一幕。
……
他們站在銀鱗衛和黑鱗衛的後麵,在重重的保護下,冷靜地看著宮鴻雲和楚璧等人掙紮在戰鬥機關人偶和侍衛之中,看著他們的人數一點一點減少,看著鬥誌昂揚的人變得拚命鬥狠,看著衝破銀麟衛和黑鱗衛圍攻,站在他們麵前的寥寥幾人。
滿身血汙,殘破不堪,這是對他們最好的描述。
寒月離月身披著雪白的狐裘,纖塵不染地立於眾人之中,神情漠然,就如這片冰雪世界的神,冷眼注視著麵前的幾個人,淡淡的聲音帶著寒涼之氣:“宮鴻雲,楚璧,你們輸了。”
豈料,宮鴻雲聽了寒月離的話,反而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在寒風中響起,沁著幾分蕭瑟:“寒月離,你隱藏得好深啊!枉我自認為和你不分上下,沒想到……我做了這麼多,都是在為你做嫁衣!”
說完這些,他麵色倏然一變,冷峻的麵容更顯蒼白痛苦:“要殺要剮隨你便,但是請你將清月花送給我的弟弟宮鴻風,救他一命。”
“沒有宮族,何來宮鴻風。”寒月離冷漠道。
“什麼!”宮鴻雲臉上露出驚駭的神色。
接著他便看見一片紫色的衣角在寒月離身後出現,男子臉上蒼白毫無血色,隻是眸中帶著空靈純淨,似被上天洗掉所有的汙垢,再也沾不上一絲塵埃。他身形消瘦,在這烈烈寒風中更顯單薄無依。即便披著禦寒的鬥篷,也遮擋不住他虛弱的事實。
他由一個紅衣少女攙扶而來,一步一步向著宮鴻雲走近。
宮鴻雲看著宮鴻風走近,隻覺得心都在淌血,雙掌已經被握出血來,滴滴答答流淌在瑩白的冰麵上,異常刺眼。
冰珠一旦拿出,就會消散在空氣中,它隻能使用一次,而這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顆冰珠,可是他的弟弟,還沒有得救啊!
少年走到他的麵前,臉上帶著笑意,清淩淩地喚道:“哥,放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