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哈!”
驕陽似火,烈風朔朔。
在一片寬廣的練武場上,許多半大少年正紮著馬步,有板有眼的練武揮拳。
他們各個精氣旺盛,肌肉虯結,年紀雖小,但是太陽穴高高隆起,舉手投足之間,罡風乍起,氣勢逼人。
在這群少年麵前,站著一個中年大漢,他絡腮胡,三十多歲,遠遠看上去隻是個普通人,但是靠的近了,你能從他身上感受到驚人的鐵血煞氣。
“你們這幫混小子,給我都老實一點,說了日落之前練一千拳,便是一拳都不能少。馬上就要家族比武了,你們還想再一次被支脈的弟子給比下去麼?”
大漢咆哮道。
他眼前的少年們,有些人已經氣勢懈怠,可是聽了他的怒罵,便立刻精神抖擻起來。
大漢滿意的點點頭。
突然,他臉色一變,對著練武場邊的假山吼道。
“誰躲在那裏!鬼鬼祟祟的想幹什麼,給我滾出來。”
“是我。”
一聲輕響,一個大約十四五歲的少年從假山後走了出來。
他膚色黝黑,身材高大,濃眉大眼,短發如針。他麵目談不上英俊,但眉宇間透出一股堅定和沉著。
這少年穿著粗布衣服,上麵打滿了補丁,和麵前這些練武的少年華麗的衣服,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是個奴仆。”
“哪裏來的奴仆?”
“似乎是馬房的奴才。”
“怎麼可能?一個小小的馬夫,怎麼會在這裏?這可是練武場,是他能來的地方麼?”
原本練武場上的少年們,驚奇的看著這突然出現的少年,就像是一群白天鵝看著醜小鴨,議論紛紛。
“我們離他遠一點,一個馬夫,天天泡在馬圈裏,身上肯定臭的很。”
少年們竊竊私語,每個人看向少年的眼神中都充滿了鄙視。
“你是誰?”
“為什麼躲在練武場的假山後麵?”
“到底有何居心?”
大漢也很驚訝,連問三句。
他聲震如雷,如同狂暴的凶獸,氣勢驚人。
若是普通人,被他這當麵一喝,便是氣血浮動,昏迷過去。
就連習武的少年,猝不及防之下也都臉色一白,搖搖欲墜,忙不迭的遮住耳朵。
那個少年顯然中招了。他渾身一震,顫抖起來,臉色煞白,如同狂風暴雨中的一條小船。
身體搖搖欲墜。
可是,他偏偏就沒有倒。
他而是強撐著身子,一字一句道。
“小的杜雷,是家族中的家生奴才。我躲在後麵,是……是為了學習武道,成為武者。”
原來如此。
少年杜雷雖然恐懼,可是非常誠實。他聲音不大,話語卻很清晰。
“哈哈。”
他的話音剛落,那些習武的少年全都哈哈大笑起來。
似乎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哈哈,他在說什麼,我沒有聽錯吧。”
“一個小小的奴仆,也想學習武道,真是天方夜譚。”
“他怕是不知道,成為武者有多麼難吧。”
“癡心妄想,簡直就像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癡心妄想。”
練武的少年們,仿佛看到了一個骨瘦如柴的人說自己要成為大力士,一個啞巴想要歌唱,一個盲人打算畫畫。
橫看豎看,他們從杜雷身上就看到四個字。
“白日做夢!”
許多嘲諷環繞在杜雷的耳邊,他雖然麵色漲紅,可是眼神中卻透出無比的堅定。
那大漢心中一動。
“小子,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可知道自己的身份?”
“一個小小奴仆,放言要成為武者。真是膽大包天。”
“我先不說別的。”
“你以為這樣偷學,就能學出什麼東西不成?”
大漢質疑道。
而杜雷則是點了點頭,雖然有些畏懼,但是態度從容,不卑不亢。
“我雖然是個奴仆,可是我也想學習武道。而且……我已經練出了一點功夫。”
杜雷一伸手,兩隻手臂全都露了出來,顯出健碩的肌肉,他手臂皮膚泛起一層鋼鐵光澤,傷痕累累。
“鐵骨絕臂?”
“你竟然煉成了這門外功?”
那大漢眼睛一眯,有些驚訝,他饒有興趣的說道。
“你且打幾拳給我看看。”
杜雷點了點頭,紮好馬步站定,然後有板有眼的打起拳來,他一舉一動,一絲不苟,拳頭揮舞之間,虎虎生風,罡風四起。
嘭!
杜雷一拳砸在一根木樁之上,碗口粗的木樁頓時從中間裂開,斷成了兩截,斷口處參差不齊,如同被凶獸咬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