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鄉怯情,用這個詞來形容此時的淩霄,最合適不過。
在見過穆伊人,確認她安好之後,淩霄,便在第二日,趕回了鄉下。
那裏...有淩家的幾畝薄田,和一幢老宅子。
淩老爺子,尚在人世。
道路崎嶇,淩霄沒有開車,隻是帶著冥承步行,一路火速趕到淩家村。
他並未直接進入村子,而是一步一步,走向後山老林。
在山澗荒古之中,趴著兩個不成樣子的小墳包,若不是麵前有一塊石碑,都看不出來,這是兩個墳墓。
淩霄來到墳墓之前,久久不語,任憑旁邊水澗,打濕自己的衣服。
許久,他深呼吸一口氣。
僵直的身子,緩緩跪下,那眼圈,早已經一片通紅。
“爸!媽!孩兒不孝,這麼久,才回來看您二位,您二老,受苦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男兒膝下有黃金,隻是未見...行孝人。
縱然淩霄再強,再傲。在父母的麵前,他終究還是一個孩子。
冥承不語,蹲下去開始花紙錢,擺香燭、酒水。
淩霄視若無物,隻是含著淚,對著父母的碑文,喃喃自語。
“爸!媽!兒子長大了,沒有令你們失望,你們的兒子,比這世間,任何一個孩子,都要讓你們值得驕傲!我的腿也好了,我還找到了伊人。還有...我還殺了陳霸天一家一百三十七口!”
淩霄失去了往日的冷酷,此刻的他,隻是一個孩子,一個渴望父愛母愛的孩子。
“爸,我給您帶了您最喜歡喝的江城米酒。媽,我給您多燒一些紙錢,您喜歡買衣服,喜歡買包包,喜歡買化妝品,喜歡什麼就買,下麵沒有的,您托夢給我,我燒給您。千萬別屈著自己。”
“爸,媽!我會好好活著,讓你們兩位的心血,繼續延續下去。”
“你們兩位,在九泉之下等著,再給我一點兒時間,我必將手刃華家!將華家滿門抄斬,一個不留!”
說到這裏,淩霄的氣勢,陡然一轉,周圍溫度,瞬間下降,冥承連忙驚呼道:
“喂喂喂,少主,我還在這呢!您趕緊收了那氣勢,別傷著我!”
淩霄瞪了他一眼。
“就你話多!”
“嘿嘿嘿...少主,俺是個實在人,不舒服了,俺可不憋著。”
頓了頓,他再次開口道:
“少主,您也別太傷心了。死人不能複生。不過,您的父母泉下有知,也會為您感到驕傲的!”
淩霄點點頭。
就在此時,那背後的樹林裏,緩緩走來一位老者,一瘸一拐。
當他看到淩霄的背影之時,身子瞬間一顫,瞪大眼睛,帶著一絲顫抖的語氣,輕聲喊道:
“是...是霄霄嗎?”
淩霄一愣,回頭掃了一眼,心頭也是百感交集!
“爺爺!”
淩老爺子三步並作兩步走,連忙跑到淩霄的跟前,噗通一聲,跟淩霄跪在一起,摸著他的臉蛋,胳膊,手。
“孩子!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啊!爺爺終於找到你了!老天有眼呐!”
淩老爺子狠狠抱住淩霄,生怕他跑了似的。
“我的好孫兒,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