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大火蔓延。
歐式別墅之中,滾滾熾烈的濃煙彌漫,不見天日。
腥臭的味道傳來,烈火灼燒的痛楚已經不再清晰。
可心頭滴血的恨意,卻灼烈滔天!
遲念極力的伸手,想要拽住那一截口琴,眼眶緩緩流出血淚。
被挑斷了手筋的腕上已經使不上任何力氣,雙腿早就殘廢,被踹到在地上之後,動彈不得。
苟延殘喘多年,被自己的未婚夫兼老師和異母的妹妹灌下毒藥。
斷腿失心,眼睜睜的看著生母血肉模糊的被人一根根拔掉身上的管子,劇痛而亡……
她居然還心心念念的感謝了他們多年……
將自己用血淚寫的琴譜,把賤人捧上世界音樂大獎的寶座……
她不服,死不瞑目!
……
遲念好像做了一個夢。
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做了整整七年的噩夢。
夢中,有她未婚夫溫暖的笑臉,還有妹妹純真無害的嗓音……
而她,眼睜睜的看著相依為命的母親躺在病床上殘喘,被人一根一根的拔掉了刺入體內的輸液管,臉頰痛苦的扭曲了起來,指甲深陷在了肉裏麵,淚眼模糊。
她親愛的未婚夫,也是她的授業恩師,攬著她妹妹的腰肢接受著頒獎台上聚光燈的照耀,毫無愧疚的接受眾人頂禮膜拜。
而她,被人弄斷了手筋,廢掉了雙腿,困在了狹小的箱子裏麵,寫不出曲子,就要被拳打腳踢,整整過了七年不人不鬼的生活。
將仇人送上寶座,也為自己譜寫了死亡之曲……
恍恍惚惚的醒了過來,她慢慢睜開了眼睛,以為在自己跟前的依舊還是狹小的黑色鐵箱。
但跟前的額一切卻讓她,茫然又無措。
她不是應該已經死了麼?
她這是在地獄?
費力的抬起了自己的手,發現她居然還握著一隻手機。
遲念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傳來了一陣的疼痛,順手按開了手機屏幕,一瞬間震驚了。
公元XX22年9月14日,三點二十二……
她不是應該在一個月前就被大火燒死了麼……
怎麼會……
心頭升騰起了陣陣的錯愕和震驚,遲念忙不迭的從地上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環顧了一眼四周。
眼睛漸漸習慣了房間裏麵的光線之後,也看清楚了裏麵的布置,這是一間更衣室,還堆放著很多衣物。
她邁開了兩步,剛剛想要開門出去看看,路過試衣鏡的時候,思緒都停頓了一秒。
漆黑的眼眸,緩緩的轉動了過去,頓時看到了鏡子裏麵站著一個亭亭玉立的小女孩。
穿著一件碎花的短裙,巴掌大的青澀小臉蛋上,臉色還染著慢慢的震驚和錯愕!
遲念向前走了一步,鏡子裏麵的人也靠近了她一步。
遲念長大了嘴巴,看著鏡子裏麵和她一模一樣表情的女孩。
腦海之中,爆裂出一個震驚的念頭。
她,又活了?
被活活燒死了一個月之後,在另外一個身體裏麵,死而複生了!
……
是夜,夜色籠罩之下,一切靜謐而又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