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雜的候車室早已是人擠人,水泄不通,他選定了一個相對人少安靜的角落靜靜地等待。他的思緒還是停留在昨天晚上,周情答應昨晚來自己宿舍裏幫他整理行李,為什麼到現在還沒出現,是不是又被周媽發現了,還是什麼急事走不開、、、、、、。他不停地猜想周情不能來的原因。
周情昨夜也是徹夜難眠,她幾次想趁母親睡著時溜出去,可周媽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樣,幾乎一沒睡,而且把客廳和房間的燈開的通亮,以防周情再次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遛走,去偷會沈浩洋那個窮光蛋。周情一直熬到第二天早上,利用上班的時間,向主管請了個假。便急急忙忙奔向火車站。
“開往成都去的確68次列車,請檢票進站。”檢票員已經重複了三遍。
這時他才起身提起包,帶著一絲惆悵,無奈地插入隊列中,隨著隊列緩緩地移動,在檢票口,他再回頭期待地望瞭望,雖然候車室的裏人頭攢動,但唯獨沒有周情,失落的沈浩洋進了站台。
中國的人多和貧窮在春運表現的淋淋盡致,這輛列車已嚴重超員,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擠上了車,但也隻能靠著車門站著。人還在蜂湧而至,列車員被迫提前關上車門。
他正在暗慶自己擠上了列車,突然,他看到周情從車門前跑過去,他在車廂裏激動的大聲叫道;“周情、周情。”,可是站台、車廂的嘈雜聲,淹沒了他的聲音,更何況隔著嚴嚴實實的車門。
車廂裏人貼著人,形成了一個肉牆,要想穿過去比蹬山還難。盡管從車門到窗戶不過幾米,他卻覺得如此遙遠,他不知踩了多少人的腳,遭到多少的漫罵,背上還挨了重重的一拳,他沒有功夫去理會,他的目的就是到達窗口。他拚命的擠到了窗口,使出吃奶的力氣一聲過一聲的狂喊:“周情、周情。”
周情從車頭跑到車尾還是沒找到沈浩洋,她又匆匆忙忙的往回跑。
突然,她在嘈雜聲中聽到了一個很小卻非常熟悉的聲音。她加快步衝了過去。
“沈……”周情驚喜地叫道。她短促、艱難地呼吸著,氣喘讓她講不出話,她隻能用微笑來代替語言。
火車緩緩地啟動了,周情艱難地緊追著跑,還沒有來得及上車的人和橫七豎八的行李向一座座大山一樣擋住了周情,突然不知絆到了什麼東西摔倒在地,她又匆忙爬起來,追逐著火車。沈浩洋在車上清楚地看到了這一幕,他撕心裂肺大喊;“周情、周情。”
火車像魔鬼一樣掠走了沈浩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