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約前一日,那天,藍寧來到自己哥哥病房,雙手環胸,立在病房門口!
夕陽,將他的身影在門口,拉了一條長長的影子,身後,金光四射。
藍熠趴在病床上,眯眸,黯淡了的神彩。
他說:“藍寧,你長大了。”
那個昔日病弱且陰柔的大男孩,挑眉,那叫一個張狂。
“你說呢,老哥?”
藍熠昔日曜黑的眸,幾乎看不見了縫隙,沉默。
“你以為,我藍寧永遠是你羽翼下的小鳥,什麼都靠你恩賜……甚至女人!”
藍熠道:“所以,這次你是要跟我搶了?”
藍寧笑:“是。”
藍熠艱難地蠕動了一下身體,下一刻,又頹敗地趴下,傷口,痛得攥緊了劍眉。
藍寧,那個昔日被他幾乎寵上天的弟弟,卻仍舊掀高了俊眉,立在門口,神像一般威武,卻隻淡淡地看著他。
仿若……仇人一般!
他說:“老哥,你以前看我在床上痛苦呻吟的時候,是愛我,還是可憐我?”
藍熠不再掙紮,趴在床上,側了身,看著藍寧,表情莫測。
“你……希望是什麼?”
“是我在問你吧,老哥。”
“我若說是愛你,你信嗎?”藍熠道。
藍寧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鬼才相信。”
藍熠卻說,“我是愛你的,藍寧,你是我弟弟。”
藍寧鄙夷:“別耍高尚了,老哥兒,我媽媽搶走了你媽媽的男人,結果把爸爸弄沒了,又拐回頭來回到藍家,你能那麼大度?”
藍熠話語淡淡:“你有病,藍寧。”
藍寧啐口唾沫,“你才有病,藍熠,現在躺在床上的是你,而不是我。”
藍熠苦笑著扯了下唇,真是諷刺,他們兄弟倆,現在是翻了個個兒。
藍寧說:“你媽媽說煙月是紅顏禍水,老哥,其實仔細想想,也對,自從認識了這女人,我們藍家可是沒一天好過。”
“藍寧!”藍熠突然爆吼了一嗓子,完全不似剛才的病怏怏,幾乎惱紅了眼眸。
藍寧不理他:“所以,不要說是你媽媽下了死命不接受煙月,就是煙月自己……恐怕也不會再回到你身邊。”
藍熠,忽然平息了怒氣,緩緩伏在枕頭上,眯眼,好一會兒才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弟弟。
“藍寧,你今天來的目的是……”
藍寧很幹脆:“最後的告別。”
藍熠望著被金光縈繞著的弟弟,藍寧,真的長大了,再不用自己日日提心吊膽了。
“你的意思是……”
“帶著煙月一起走,藍家的禍水,有我負責。”
“月兒不是禍水,藍寧,她是我的女人。”
“拉倒吧你老哥,誰還看不出你是為了煙月肚子裏的孩子呀,再者說早幹嘛去了你。”
藍熠卻轉移了話題:“藍寧,在美國好好治病,經常給我發EMAIL。”
藍寧說:“你根本不愛煙月。”
藍熠仍望著自己的弟弟:“藍寧,在美國,醫療設備和技術都發達,屆時我會聯係有關方麵,給你再做一次手術。”
藍寧忽然爆吼:“你他媽雞同鴨講啊!”
藍熠沙啞了的嗓音,“藍寧啊,煙月真的是我的女人。”
藍寧彎了腰,雙手,握著雙膝,白皙的俊顏,更加地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