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晚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看著窗外在風裏搖擺著妖豔身姿的桃花,它真漂亮,老媽總把窗戶關的死死的,不讓我被風吹到。產後的虛熱把我折磨的不行,我走到窗邊,想就打開一條小縫,讓自己吹吹新鮮的空氣,感受一下帶著花香的空氣。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在我身後冒了出來:“你知道你丈夫快死了嗎?”
我感覺脊背一股涼颼颼的寒意,這個屋子裏沒有別人,會是誰在說話,璟赫的聲音不會那樣蒼老,我瞬間轉身,一個穿著黑色鬥篷的身材高大的男子,站在靠著門邊的陰影處。
“你是誰?你在說什麼?”
“我是你所期待的人,好像司徒璟赫的事,會比這個更重要吧!”
“璟赫他怎麼了?”
“他?我剛才不是說過嘛,他快死了,因為他用他的生命跟我交易,換取了在你身邊,直至你生完孩子為止的這段時間。現在你們的孩子順利降生,他也該跟我走了。”他的聲音十分嚴肅,絲毫沒有玩笑的意思。神秘男子說完,向空氣中一揮手,我的眼前就出現一幅場景。那場景就像電影一樣進入我的腦子裏,畫麵中璟赫跪在這男子腳前,祈求給他時間陪在我身邊,直到我將孩子生下。
雖是三月天,汗水已將我身上所有的衣物浸濕,令人毛孔悚然的寒冷和恐懼占據著我。我用顫抖的聲音說道:“你是誰,你憑什麼帶走我丈夫。”
“人們通常叫我死神。我讓很多死者給你傳遞過信息。我想你會對我不太陌生。”
我害怕了,所有的力氣仿佛被抽空了一樣,往後一退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在地上。我依靠在牆邊,心裏說不出的無助,我的孩子還小,沒有璟赫我自己如何支撐下去。
“求求你放過璟赫好吧!看在我剛出世的孩子的份上,我不能讓他沒有爸爸。”我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身體貼著地麵的爬了過去,抓住男子的腿說。
那男子沒有將我踢開,而是帶著絲憐惜的說,“你覺得像司徒璟赫這樣,他能稱做爸爸嗎?”
我立即反駁,“為什麼不能,雖然現在的醫學治不好他,但十年二十年後,說不定他就能夠好起來。所以放過我孩子他爸,放過我們一家吧,我求求你了。”
“不行,你得拿東西來換他的靈魂,雖然我很想幫你,但我們也有我們的原則,和不可逾越的戒律。”他的語氣那樣堅定,那樣不可動搖,但我有從他不可侵犯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希望。
“那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你要什麼?才能換回我的丈夫。”
“很簡單,代替他跟我走。”
“可是我……”我看了一眼躺在嬰兒床上,還未出繈褓中熟睡的苒苒。
那男子立刻明白了我的顧慮,緊接著說,“我可以給你兩天時間想想。兩天後我會來帶走司徒璟赫的靈魂。”自稱死神的男子已經離開,而他的聲音一直在我的耳邊,腦袋裏回蕩……回蕩……
我驚魂未定的坐在冰冷的地上,這時我的小苒苒發出一個響亮的啼哭:“哇……哇……”他的哭聲把我從虛幻中喚醒,我流著眼淚把小家夥抱起。
“苒苒睡醒了,是餓了還是拉臭臭了。”我機械性的給苒苒換尿布,喂奶,直到他再次安靜的躺在我的懷裏。還真是個難得安靜的一個午後,平時喧鬧的一家人也不見蹤影。此時的我像跌入了一個巨大的冰窖,寒冷又絕望。
懷裏可愛的兒子,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我跟璟赫愛的結晶,這份骨肉親情我如何割舍的了。
“欣然你怎麼了,怎麼哭了?”不知什麼時候璟赫已經站在了我的麵前。想到璟赫為我所做的一切,我的心好像被撕成一片一片的。我告訴自己不能哭,不能在璟赫麵前哭,不能讓他在為我擔心了。
我艱難的擠出一個笑容說,“沒什麼,隻是看到孩子,心裏有些感動。”
“欣然開心點,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璟赫坐到我的身邊,攬過我的肩膀。我將頭依靠在璟赫的肩上,就這樣靜靜的感受著他的溫存。
“欣然,明天你就能出院了。”
“恩。”
“咱麼去個地方好不好。”
“什麼地方?”
“你做我老婆那麼長時間,我都沒有給你一個像樣的儀式,我也想看你為我穿上婚紗的樣子。所以……”
“好啊!”
“我還沒說完,你就說好啊!”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所以好,我們去舉辦一個隻有我們兩個人的婚禮。”他的意思我都明白都理解,他快要離開我了,他想在最後的時間裏,完成彼此的願望,給將來留下美好的回憶。
“隻是欣然,以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我希望你能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轉移到司徒毅的身上來,連帶我對他的愛一並給他,陪著他長大,把他培養成一個出色的人。”璟赫看著我的眼睛,我知道他在做最後的囑托,這也驗證了他將要離開的事實,璟赫雙手抓住我的手十分懇切的問:“欣然,你能答應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