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自從有了孩子,她便成了母親,孩子就成了她一生的牽掛,也許你可以傷害她,但是卻不能傷害她的孩子,因為那是她的生命。
“誰呀!來了,來了。”許母拖著拖鞋,聲音拖得老長地朝大門跑去。
時間如果可以倒流,她一定會選擇用貓眼,但是到城裏不久,她還不習慣。此刻的她正恨自己為什麼沒有用貓眼,並告誡自己,以後開門一定要用貓眼確認門外人的身份。
看到外麵的人,她很想關門,正準備這樣做的時候,金母用力將門推開。
“你要幹嘛,啊,你們,啊!”許母往後退了好幾步。
金母一襲黑色羊毛大衣,配上紫白相間的絲巾和一雙黑色的中長靴子,為了來見許母,還特地化了淡妝,不施粉黛都顯得氣質不凡,即便已經56歲,但風韻猶存,端莊優雅,這氣勢,讓鄉下大媽的許母頭都不敢抬,更不敢直視。
金母和金父都是大學老師,雖然心裏氣憤,真想見麵就將許母打倒,但是還是保持了應有的禮節,臉上的表情不怒而威,讓許母更是不敢直視,拘謹地站在一旁。
“哥,你快回來,你老婆她爸媽來找媽算賬。”從門縫裏看到大廳發生的事情,許唯趕緊小聲地給許楚若打電話。
正在開會的許楚若匆匆忙忙趕回家,自從母親來深圳後,他請假的次數越來越多,越來越急,為此領導對他很有意見,已跟他溝通過多次。
金母在客廳裏走了一圈,看了一圈,回頭對許母說:“親家,你知道你現在住的房子是誰的嗎?”
“說什麼呢,當然是我兒子的呢!”
“你兒子的,許女婿跟你這樣說的?”金母反問道。
“這還有疑問嗎,我兒子多有出息!”許母高傲地說道。
金母優雅地坐在沙發上,金父一言不發地看著麵前這個瘦小、長相有些怪異、頭發斑白、穿著碎花衣服的老女人,作為老師的他,他在心裏從來沒有看不起誰,也從未對他人大聲說話,但是,看到眼前的這個人,他特別反感和討厭。
“我告訴你一件事情。你兒子讀大學,我們家以然把自己存著的私房錢兩萬多悄悄給了他,你兒子還立了借據;你兒子讀研究生,學費和生活費都是我女兒出的,三年花了十幾萬;買這套房子的時候,你兒子剛參加工作沒多久,這房子的首付是我們出的,你兒子一分錢都沒付,房產證上也寫的是我女兒的名字,並且是婚前財產,這些你都知道嗎?”金母平靜地說著故事。
“那又怎樣?”
“不怎麼樣,隻是讓你明白事情的真相。”
“反正我現在住在這裏,這裏的一切都是我兒子的,也是我的。”許母清高、孤傲地說道。
“是你的臉皮太厚,還是你的智商有問題?我就明白地告訴你,你住的地方是我女兒的,知道嗎?”金母像老師一樣耐心地解釋道。
“就憑你說是誰的就是誰的啊!哼,別在這裏亂說,這裏不歡迎你們,你們快走吧!”許母不喜歡被人壓著的感覺,但是她又不敢大聲說話,因為畢竟理虧的是她。她下了逐客令,但是聲音很小,因為她實在是沒有底氣大聲說話。
“為什麼要打我的女兒?她是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錯,居然下那麼重的手。”金母聲音有些顫抖,眼裏閃著淚花,不是因為憤怒,而是因為說到女兒這兩個字時,她的心很痛。
許母扭頭看著餐桌,本來想說點什麼,但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對啊,我是為什麼要打她呢?奇怪,我怎麼想不起理由來呢?”許母此刻在心裏問自己,如果說出來,那將會是多麼滑稽的事情。
原因隻有一個,那便是許唯。
許唯,對,她的養女,她私心想要她成為自己的媳婦,不想自己付出那麼多錢和辛苦養大的養女成為別人家的媳婦,她就是那麼一個自私,心裏有些扭曲的老婦人。在兒子和金以然確定結婚後,她以為這個事情會成為她一生中最大的遺憾。
即便金以然是這世上最好的媳婦,她也不喜歡,因為她認為,是她妨礙了她們一家人的幸福,恨便由此而來。
有一天,她生病了。
許唯哭著對她說要一輩子跟她生活在一起,還說她這輩子非許楚若不嫁,許母那本已慢慢淡忘的心事又被挖掘出來,兩顆扭曲的心相撞,擦除火花,罪惡從此就開始慢慢醞釀,悲劇就開始發生。
許母突然想到許唯,她在家的啊,這樣的事情應該一起麵對才行。
“許唯,許唯……”許母聲音裏傳遞出尋找同盟者和依靠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