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揚的黃沙中有不少身形奇特之人,但最令人驚恐地是走在最前麵的人,他說是人又不太像人,反而更像一棵樹,甚至他的身上頭上都還長有零散的枝葉,這人足有三丈多高,兩條長長的粗壯的腿,就有一丈多長,他的胳膊像長長的樹枝,接在粗壯的有些發綠的軀幹上,如藤蔓一樣的頭發垂在腦後,肆意飄蕩著,整個人宛如巨人一般。六人站在他麵前就象是一個個的小嬰兒,他們緊張得把兵器擒在手中,圍成一圈,冥王警告道:“一看這人就是惡妖穀的頭兒,必定十分難纏,大家千萬要萬分小心。”其實不用他想醒,幾人都明白來者不善,能有眾多惡妖甘心跟隨,此人一定法力高深。再看隱黃公,早已麵色灰白,臉如死灰。冥王突然覺得隱黃公很可憐,忍不住問到,“這人很可怕嗎?他是誰?”
隱黃公說話的聲音似乎都在顫抖,“他是穀中之王——巨樹獸,穀中幾乎大部分的妖聽命於他,以他的號令為尊,但他生性殘暴喜怒無常,殺人無數,今日我們幾人隻怕都難逃生天了。”
“哈哈哈……”黃沙中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笑聲,“隱黃公,你既然知道我的脾氣,就不該惹怒我,即使你藏的再久,終會有被發現的時候,今日你的死期到了——咦,你們是什麼人?是如何進入穀中的?”巨樹獸突然停下了,身後的惡妖們頓時也雜亂無章的排在了他的後麵,不再向前。漫天飛舞的黃沙慢慢地飄落到地麵。巨樹獸疑惑地望著六人,“你們是誰?隱黃公的朋友嗎?可是帶他要離開這?”
冥王低聲對無情道:“若有情形不對,必要時可以放火燒他們。”無情點點頭,謹慎地盯著巨樹獸。
文史君大聲道:“我們不是隱黃公的朋友,但也不會是你的朋友!”
“哦?”巨樹獸饒有興趣的盯著他們,殘忍的一笑,“不是朋友,就是敵人,等我先解決了隱黃公再殺你們。”
隱黃公一聽此言臉色更加晦暗,“你要殺我,為什麼?”
巨樹獸狠狠地看著隱黃公,“為什麼?你還敢問?前幾日我們所有惡妖去攻結界,有人說你站在最後麵裝樣子,根本一點力都沒出。我問你,你是不是不想讓我們出穀?”
隱黃公長吸一口氣,想以此來緩解內心的恐懼,“我終日躲藏在黃沙中,否則就要被你欺負,所以我比你們任何人都想出穀。”
巨樹獸眼神更加犀利,“那你為何不肯出力?”
隱黃公的嘴角忍不住抖動了一下,“我們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去試著攻破結界,但我已經明顯的感覺到,所用的力量越強,結界越軟,越讓我們無力可使,我在想,是不是我們可以反其道而行之,每個人將力量隱藏起來,慢慢的通過結界……”
他的話還沒說完,巨樹獸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臨死之前再狡辯也沒有用,你對我講過好幾次,我不是沒聽,我還帶你們去嚐試,但又怎樣,我們不用力,結界就會變得堅硬,根本攻不破,所以還是以力量取勝才對,但可恨你法力很高,卻每次都不肯用力,就算沒人告你的狀,你以為我就發現不了嗎?說實話,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作為惡妖,你膽小如鼠,不敢殺人,又哪裏配的上我們惡妖穀的惡?”
隱黃公身後的六人大驚失色,沒想到這個看似膽小的隱黃公心思縝密,居然猜出了軟結界的破法,巨樹獸又說他法力高強,也許這個隱黃公並非像表麵上的懦弱。冥王暗自歎息,隱黃公雖然知道了攻破結界的辦法,但這麼多的惡妖,即便他們不發力,隱形的軟結界也會感受到他們的氣息,何況惡妖僅僅是不發力,但不可能不催動真氣,隱黃公很可憐的猜到了正確方法,卻還是不能攻破結界。
隱黃公臉上的肌肉似乎抖了幾下,“我好心提醒,卻被你誤解,我無話可說,但在穀中,我是唯一一個沒有動過殺機的,從沒有殺過一個人,打打殺殺的生活是我最厭惡的,但今天還是招來了殺身之禍,我不求別的,隻求有尊嚴的死去。”
巨樹獸玩味地笑了笑,仿佛在笑他的愚蠢,“惡妖穀中都是惡妖,你不殺生,想做好妖,但沒人知道,你還是一樣被困在這裏,你想要尊嚴,真是可笑,惡妖穀中,如果有尊嚴可講,就不會弱肉強食了。其實我早就想殺你了,你法力雖高,人卻懦弱,丟盡了惡妖的臉麵,你放心,等你死後,你的屍體也不會浪費,我們會把你烤成肉幹。”他鄙夷的望著隱黃公,“聽說烤熟的馬肉是最香的。”他說到這裏,身後的惡妖們都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