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歌,你告訴我,除了你,還有誰會叫我穆廷哥哥,嗯?”
沈穆廷眼睛漆黑如墨,清清亮亮的,裏麵仿佛有水光在緩緩流動。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清歌,嘴角噙著一絲勾人的笑意。言下之意好像在說,什麼勞什子離婚,你眼裏心裏腦子裏無時無刻想的都是我吧?
清歌被他深刻的仿佛能直達人心底的眼神看的有些心旌意搖,明晃晃的燈光下,臉色一片緋紅,感覺下一秒就能滴出血來。
不自在地眨了眨眼睛,下巴高高揚起,成了一個倔強的弧度,堅定的大眼裏也寫滿著倔強。
“叫了你名字又怎樣?我夢見小時候的事兒了不行麼?我還夢見我家的狗了呢!你難道沒聽到我還叫了佩佩的名字嗎?”
佩佩就是清歌家養的一隻吉娃娃的名字。
見清歌一臉得意的樣子,沈穆廷嘴角不自覺地抽了抽,緊接著眼皮也顫了顫。什麼鬼?她竟然拿他與她家的那隻又醜又煩的吉娃娃作比較?
他的臉色沉了沉,鬆了捏在她下巴上的手,微微眯了眯眼,“阮清歌,我應該直接把你扔在外麵的。”
話說,他也舍不得呀,不過是嘴硬,一時負氣嚇唬她罷了。
清歌一陣冷笑,旋即掀開被子,就要下床,“真是求之不得,我現在看見你就糟心的很,麻煩你,今後別再出現在我視線裏了。”
她的聲音很冷很冷,像一根無形的針,生生紮進沈穆廷心裏,一點一點,緩緩的深入。
然而,他隻能壓製住自己暫時無視。畢竟,他們之間隔了太多鴻溝,這得靠他一點一滴來填平,半分都急不得。
他一把摁住她的手,強行阻止她的行動,眉峰深深蹙起,“你這樣想去哪裏?”
一邊說著,粘膩的曖*昧的視線緩緩在她穿著浴袍的嬌小身子上逡巡。
大概是她方才剛醒時對他防範時動作幅度太大,浴袍領口一側稍稍歪斜,露出了小半截光滑精致的香肩,皮膚白皙,仿佛在發光。
這“猶抱琵笆半遮麵”的模樣,很難不讓人想入非非。
“你看什麼?”清歌皺眉,在他粘膩的濃稠的注視下,急忙雙手護住胸口,將浴袍整理好。
她在他麵前站起身來,細白的小手在他眼前伸出,語氣毫不客氣,“我衣服呢?”
她那身衣服……早就被水浸濕了,被他剝下來後就直接給扔進垃圾桶了。本想著給陳輝打電話叫他送套衣服來,但此時是年假期間,人家雖然是自己公司職員,可是作為老板,也不好這麼剝削員工吧。於是,作罷。
還是待天亮叫酒店服務員給她買套衣服來吧,誰料,她醒的太早了!
“我衣服呢?你發什麼呆啊?”阮清歌不耐煩極了,重複問了一遍。真是奇怪,她印象中,沈穆廷很少有這麼失態的時候吧?他這是怎麼了?
沈穆廷撩起眼皮瞅了她幾眼,慢吞吞地說:“扔了……”
“啊!”清歌氣得叫出聲來,她憤怒地瞪著他,恨不得衝上去掐他的脖子,但最終還是忍住了,“你憑什麼扔我衣服!”
憑什麼?就算他不扔,那衣服還能穿嗎?
他朝前走了一步,抓住她那隻伸出的小手,故作無辜地眨了眨眼睛,“你那身衣服留著也沒什麼用了。穿著它出去,還不如裸*奔,真的。”
他說的不緊不慢,好像化身為一個同發脾氣的小學生講道理的有教養的人民教師一樣。
清歌覺得自己遲早要被他氣岔氣了,真的!她不知道穿那身衣服出去等同於裸*奔是不是真的,但是,她知道,她現在,此刻,要爆炸了!這倒是真的!
她瞪著他,半天,都沒法憋出一句話來。
沈穆廷見她有點兒安靜的跡象了,將她的手拉了下來,握在手心裏。
“好啦!別鬧了!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無論什麼事,咱們天亮了再解決好嗎?”他一邊握著她的一隻手,一邊抬起另一隻手腕上的手表給她看,時鍾指針正指在淩晨兩點。
清歌氣呼呼地看著他,不想再跟他說話,但這麼晚了,也不好跑出去,關鍵是,她沒有衣服!沒有衣服!總不能穿著浴袍滿大街跑吧?
當然,時間太晚,她也不能打電話給芝芝他們,叫他們送衣服來,那就成擾人清夢了!而且,芝芝正醉酒呢,目前大概還在隔壁房間呼呼大睡吧!清歌在心裏鬱悶地想著。
將手用力從他手心裏抽出來,“離我遠點,沈先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了,好麼?”
她惡狠狠地說著,一邊說,一邊在床上坐了下來,靠在床頭,警惕地盯著他。
沈穆廷見她這麼一副防他跟防狼的樣子,不由得一陣苦笑,無奈地搖了搖頭,“阮清歌,你這是典型的過河拆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