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金廣場,傍晚十分,人影攢動。空氣流通,透著絲絲涼意,將暑熱稍微帶走了些。
一身白色絨毛的獵犬吐著舌頭,目視前方,安分的坐在噴泉石墩的旁邊。它偶爾轉動灰色的晶亮眼珠,望著廣場裏流動的人影。偶爾瞧著在它跟前滑過的好奇人,聞一聞,嗅一嗅。
未得主人的命令。整隻狗顯得分外老實。
坐在咖啡店外,我手裏握著一杯溫熱的咖啡。看著不遠處和孩子正玩的不亦樂乎的男人。
他一下將兒子舉過頭頂,一下將他放下,兩人站在廣場不遠處追逐不停。開心的笑聲時不時的傳過來。我的心境一派寧靜,望著眼前的這一幕隻覺得好似幻境一般。
不遠處的圓形噴泉。一聲水花響起,噴泉往天上噴射,隨即又落下。變成有規則的水珠,吸引了許多人的注目。
“媽媽,你快看。”兒子的聲音在不遠處朝我喊來,我微笑著抬了抬手,對著他笑了笑。
站在兒子身邊的男人,靜默的看了我一眼,眼底帶著溫厚的微笑。他還是那樣,隻是眼中更多了一分溫潤的光澤。
一晃,五年過去了。時間在指縫中如流沙般流走,過的可真快。
遠處的夜色開始呈現。散著潑染似的愁雲。
我將續長的發用發帶挽起,清風從我的耳旁吹過。冷冷清清的,不一會兒手邊響起了電話,我拿起來看了一眼,是柳緒打來的。
“喂,在哪兒呢,我今天好不容易脫身,孩子扔給我媽了,一起出來吃頓飯。”
“好啊,在哪兒?”我輕聲問了一句。
“老地方。”
“好。”
我站起身來,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老公和兒子。老公抱起兒子朝我這邊走來。
“你一個人能行嗎?柳緒約我吃飯呢。”
“我送你過去吧。”他把外套遞給我。兒子伸出手想要我抱,我一把接過兒子看了眼身邊高大的人。
“以後我就經常出去溜達,讓你好好和這個小子多待一會兒,免得每次我帶他,他就吵著要爸爸。”
身邊的人寵溺的看了我一樣,將我攬入懷中。
我們三人在夕陽下一齊離開了廣場,身旁的狗乖順的跟著我們。
見到柳緒的時候,天已經有些黑了。
她一個人有些無聊的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無聊的擺弄著頭發。
“幹嘛呢,發什麼呆啊。”我走過去,向服務生要了一杯清茶,淡淡的看著她。
“你說,他什麼時候回來。”柳緒抬手仍舊攪動著垂在肩頭的發絲,茫然的看了我一眼。
“再等等,總要回來的,興許太忙,壓根沒有時間跟你聯係呢。小家夥兒最近好嗎?”
“挺好的。”柳緒歎了一口氣,將思緒從遠處拉回來:“就是到了晚上的時候,老是吵著要爸爸。”
她笑了笑,攪動著手邊的檸檬水,整個人沒有上太濃的妝,此刻的她在我眼底看起來清純可人。
“要是當初死攔著他,不讓他去就好了。你瞧,還是你精明。”她淡淡一笑,看了我一樣。
“怎麼說到我身上來了。”我笑了笑。服務生正好給我上了一杯雨過龍井。
“你跟了霍許啊,你瞧你老公現在每天都有空陪著你。你說你精明不精明。”
我被她這無厘頭的話給逗樂了:“你這是什麼比喻,他有時候忙起來,我也沒辦法。”
“反正我就是覺得,你現在這樣挺好的。”柳緒淡淡開口,整個人顯得有些惆悵。
我瞧著她這樣,知道她心裏還是在擔心付濱。正好服務生拿來菜單,我將餐單推給她。
“菜單來了,你看看要吃點什麼吧。咱們倆好不容易聚聚,別聊他們了。”
“好。”柳緒深吸一口氣,接過菜單沒再繼續說話。
我們倆簡單的吃了一頓,聊了好多生活上的瑣事。大多數的話題都離不開孩子。
其實當初她結婚的時候,我沒能趕回去,在山區裏呆了幾年,我感覺整個人都顯得透徹不少。再回去的時候,她抱著小孩子在我麵前,傻傻的笑了笑。
搖晃著兒子的手看著我,說道:“叫阿姨。”
回去的時候,柳緒執意要送我。我看了看天色不早。也沒有推辭,我們二人再次久違的同坐一輛車。隻是如今她開車再也沒有那麼衝了,而且紮眼的跑車也換成了一輛家庭車。
“一晃,咱倆竟然都當了媽,有時候我覺得跟做夢一樣。感覺前幾日還在生著你和付濱的氣呢。這一會兒,咱倆卻各自擁有了各自的生活。”
我淡淡一笑,看了眼窗外滑過的人影和街燈:“說不定,以後咱倆的兒子還會為了同一個女孩兒爭風吃醋呢。”
“哈哈,你可千萬別這麼說,不然到時候我家小樂樂當真了,你們家小諾諾可別怪他手下不留情啊。”
我靠在椅背上,笑的接不下去話。覺得生活將我們都雕刻成了如今的模樣,已經十分美好,至少我們還能對立而坐,談天說地,喜笑顏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