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六月的天,空氣中生出了絲絲熱浪,似乎醞釀著一股難耐的暑熱。
陳百一站在洗手池往臉上捧了幾許冷水,才稍覺著舒適一些。
一手呼啦扯開窗簾,汲汲的日光打落進來,散在她的周身。她赤著腳踩在地毯間,柔軟的觸感散著一抹微癢,她著一身白色的襯衣,包裹著她的半身軀體,露出兩抹鮮亮白皙的雙腿。
在日光的照耀下顯得細膩柔和。
伸展兩臂,一股懶洋洋回神的氣息令得她心情極佳。站在窗前,她靜望幾許。打算給霍許的屋子來一次從內到外的大掃除。
自她搬入進來這段時間,她總想著為霍許做些什麼。思來想去,也就打下手幹點家務活來的最為實在。
仔細瞧著霍許這居家風格,不太複雜的幾樣物件擺設極幾樣簡單的生活具備品。便再無其他。隻是這樣一置空蕩蕩的屋子,陽台及落地之處,都養了些綠色。此番看起來,不僅不覺得單調,反而濃增幾抹淡淡溫馨。
陳百一嘴角微勾,瞧了瞧那幾處高立的玻璃櫃子。抬抬腳。便開始忙活了起來。
……
霍許回來的時候,瞧見的畫麵,便是她那兩抹細嫩的雙腿,生著透白的光,墊著腳掌夠那櫃台上的某物。
陳百一個頭不高,站在霍許身前,頂多到他的胸膛處。她手裏執著濕布,瞧著那不算太高,卻又恰巧為難了自己身高的櫃台。墊著腳掌將將夠上,可卻又頗為費力的一次性擦拭幹淨。所以擦一掌便歇一口的勁兒看起來就費了些時間。
霍許不言一語,雙臂微搭,靠在入廳的門框上,眼底盛滿淺笑,細細望著她那抹略微強勁的背影,她半身白衣,袖口微微卷曲,露出她同樣白碧的手腕。她細碎的短發落在衣領上,襯得黑亮無比。這樣費力的活兒,做的她似有不甘,歎了好幾次。卻又不曾想著法子改變改變。霍許嘴角彎彎,連著眼底都盛了笑意。看上去倒覺得頗為有趣。
陳百一擦完,回過身的時候,小臉上獰了絲紅,看見身後瞧著自己的人,先是一愣,然後傻氣的會心一笑,唇紅齒白:“什麼時候回來的。”
霍許從門上挪開,走至她的身旁。垂眉看了看她手中的濕布沾了些許汙濁:“這是做什麼?”
麵前的人眼底帶笑,坦誠回答:“幫你打掃打掃屋子啊。”然後忽又詢問:“你早上什麼時候走的?醒來就沒看見你?”
霍許抬手揉了揉她的發:“見你睡得熟,便沒有吵你。”
掃過麵前人微紅麵頰,他眉眼帶笑,不予理會,轉而執住她的手掌:“陪我去趟荊山。”
“荊山?”陳百一微楞,抬眼詢問。望著那人懇切的眉眼。茫然地點了點頭。
一座山城,朝南是城朝北為鄉。一鬧一靜呈兩極分化的景象。沿著荊山往北,往裏而行,遠離都市,那裏僻靜幽深,是遠離鬧舍安逸幽靜的好去處。遠望過去,農田密布,灰牆紅瓦,這兒的天都似乎更為遼闊空曠,沒了高樓林立的遮掩,視野遼闊無邊。人的心境也豁達不少。
偶有老農挑著竹擔在並不寬闊的水泥公路上微微行路。對於下鄉的車輛並無太大的興趣,忙於自己的活計,見怪不怪。
坐在車上,陳百一開著車窗,腦袋垂在窗沿上,任由暖風拍在臉上,愜意舒爽。
“以前院裏帶我們下鄉來過一次……”她朝著空氣微微搭話。
“慰問這邊一家敬老院裏的老人們。”她忽然想起來自己曾經來過荊山。隻是來去匆忙,今天細想,倒又想了起來。
霍許靜靜聽著,眼底神色淡淡。嘴角清淺微彎。
黑色的車身穿梭而過兩旁的青蔥景致,往前緩緩而行。
行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車在一條窄道處停了下來。陳百一望著遠處一片屋舍,冒著炊煙升入遠方。往裏的路變成了窄窄的一道,車再往裏開,怕是開不進去了。
“這兒不遠,咱們走過去。”霍許開口,臉上掛上一副遮陽的墨鏡,襯得他淩厲的眉宇更為立體深邃。
陳百一應了一聲,也從車裏走了下來。瞧著身側的人,今天他著了一聲白衫灰褲。簡單的樣式看起來頗為舒爽。
窄窄的小徑,離村落並不遙遠,一旁靜臥碧色荷塘,透著黑亮的水色,不到氣候,幾抹清荷浮在水麵,顯得沒什麼生氣。另一邊是遼闊無邊的農田,碧浪無限。
陳百一望著這兒的景致,涼風襲麵,和城裏滋味十分不同。忽而心中空曠,就想到了待在小鎮子上的些許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