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男人得到了,便不太珍惜。以前她不太信這話,此刻看來。她胸口覺得有些疼。
霍許的車疾馳一路,停在了霖市公安局。邁著步子,何淳正在大門口等他,見他來了,扔掉手上的煙蒂,拉著他走了進去。
霍許神色認真,帶著疑惑問他:“確定嗎?”
“確定!”
“當時那批解救裏,總共五個女孩子,有一個在中途就死掉了。屍體後來在附近地點勘察發現了。所以那個女孩子……”何淳看著霍許冷若冰霜的臉,後麵的話沒有說完。
霍許握著手中那張清純的照片,眼中刮過一絲暴風。最終都隱進了深色的瞳眸裏。何淳的話在耳邊字字紮心,他忽而有種想笑的感受。
何淳見他半天不說話,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阿水!”三個字,透著絲絲寒意。霍許收起照片,沒再說什麼。
……
“你聽爺爺的話,在部隊好好表現。讓老爺高興了,你這婚事我保證幫你勸成。”
“你說真的。”
“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
“哦,對了,你那小女友叫什麼名字?”
“她姓李,單名一個水字兒。”霍謙靠在沙發上,臉上的神采精神抖擻。起身,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兒,顯得筆挺精神。再回首,露出一抹期許的笑望向身後的人:“哥,我娶媳婦兒的事兒靠你啦。”
煙灰落在手邊,霍許坐在車裏,冷峻的麵容透著細微疲倦。江邊的風帶著絲絲涼意冒入車裏,他衣領微敞,被風鼓鼓的鑽了空子。一股寒意鑽入心間,他倒吸了一口冷氣,吐出濃重的煙霧。
一踩油門,車駛出老遠。
陳百一在床上睡了好幾個小時,睡得極為不安神,醒來的時候,是被窗外鼓鼓的風吵醒的,她抬眼,粉色的窗簾吹出去老遠,屋外的風裏夾卷著雨絲,將窗台已然全部淋濕。她忙起身,腳步有些踉蹌的衝到窗戶前去關窗。
拉上窗戶邊沿的手在看見窗下那抹熟悉的黑色車身的時候,頓住了。
她仔細辨別,確定那的確是霍許的車。忙將窗戶合上,她隨意撈了一件衣服,拿起立在屋旁的傘便便開了門。
剛一開門,一道黑影投身下來,靠在門邊的人,抬起的煙的手微頓,似未意料到。陳百一站在原地,望著他腳邊的煙蒂,這個人,一手揣在上衣口袋裏,臉上百年不變的寡淡笑容,明明就沒有什麼話的他,此刻也不知道站在這兒多久了。而又為什麼隻是站在這兒抽煙,明明已經來了,卻為什麼又沒有敲開她的門。這些,陳百一一並都不想知道了,隻是在看見那抹身影的時候,還有他臉上散開的溫暖,那抹唯獨對她才會笑的如此柔和的笑容的時候,她心中便也什麼都不考慮了,丟開手裏的傘,她還未來得及穿上的外衣,單薄的睡裙裹在單薄的身上,她邁開步子,幾乎是不猶豫的,便奔入了那人的懷裏。
那人冷冽的氣息撲來,夾雜著濃濃的油煙氣息,還有淡淡的青草香。同時也回應了她緊緊的擁抱。
霍許有時候總是會想,為什麼在那個時候會愛上這麼一個女孩子。
大概,就像他即便從不解釋什麼,也不多說什麼。她一個懷抱,就足以讓他冷冽的心頓生溫暖。
那種遙遠的孤獨感,似乎一下有了依靠,卻又像有了軟弱。
站在樓道的風裏。陳百一感受到身前人埋下的重重身體,他似乎一時半會兒不打算分開。便任由他抱著。
她垂在他的肩窩裏,心中雖有抱怨,卻有提不起生氣的情緒。
“為什麼不叫我。”
“怕你睡著。”
“怎麼突然來了?”
“就是想見見你。”
他略微疲倦的聲音微微散發,整個人埋在她的肩頭,柔軟的發貼在她的臉頰,這樣一個人,對她到底還是特別的孩子氣。
屋外的風暴愈發濃烈,遠處白光乍現,雷鳴鼓動,承載著好幾度的風浪,傾灑而落。
敲碎著平靜的暗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