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影的聲兒不大，但是卻也不算小，在悠悠揚揚有些低沉的音樂裏。隔得幾人遠的陳百一和霍許紛紛停下手上的動作，停在原地望過去。
顧銘穿過人群，走到了舒影的身邊。此刻才顯出一絲關心的態度來。
舒影對麵的男人，喝了些酒，顯得有些醉容。似乎不在狀態，搖晃著腦袋，望向麵前俏生生的女人，嘴角橫斜：“我又沒怎麼找你，跳跳舞，總有碰一下的時候……”他打了個嗝，顯得毫不在意，又補充兩句：“玩不起，別出來玩啊。”
說完，整個人是要回身離開的意思。
“站住。”顧銘的聲音不高不低，一手搭在舒影的肩膀，顯得有些安撫。另一隻手揣在口袋裏。
他側著身子，陳百一遠遠地看不分明他的神色。隻是覺得，他周身氣息冷冽。即便他麵露平靜，可那樣的氣息卻讓人分外不安。
被叫了一聲的男人，拙笨得回過頭來。眼底漫過一絲不耐煩：“怎麼著，沒完沒了是不是。”
“剛才他怎麼碰你了。”顧銘的眼從男人身上遊轉回來，卻是問了身旁的舒影一句。
“他摸了我……。”舒影此刻說著，似乎仍舊氣惱。嬌豔的臉蛋兒上，沒什麼好臉色。看向顧銘的時候分明多了一絲依賴。
“哪隻手？”他又問了一句。語氣分外認真。
舒影看向那男人。兩隻晶亮的眼閃了閃，抬了抬自己白皙纖瘦的手掌，觀摩了半秒，看向身旁的顧銘，嘴角幾不可聞得勾了勾：“他的左手。”
後來發生了什麼具體的事情，陳百一不知道了。隻知道被兩個黑衣大漢拖出去的那個醉酒的男人，嘴裏謾罵不停。然後，便再也沒有進來過。
再看坐在卡座沙發上的舒影，一掃陰霾，而顧銘拿著手機在她的身側不停地劃著，好似剛才隻不過發生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望著舒影喝酒無憂無慮，放肆不桀的模樣。陳百一恍惚覺得她那樣任意妄為的背後，堆砌的都是冷漠和殘忍。
握著手上的果汁兒正發愣，舒影靠了過來，似乎有些喝大了，塗滿紅豔指甲的手指刮了刮她的臉頰，舌頭有些捋不清：“你男朋友可真帥，上次竟然拒絕了我的好意相約，要知道我舒影可不輕易主動勾搭別人……”
陳百一聽她這話，確認她是喝大了。推了推她，讓她回到沙發裏。
舒影在沙發上扭捏了半天，姿勢似乎不太舒適，往顧銘的身上靠了過去，砸在了他的懷裏。沉重的鼻息落在身側人的肩窩裏，那人抬手揉了揉她的發，顯得有些寵溺。陳百一正望著他手上的動作，對麵的人似乎感受到她的注目，抬眉，神色淡淡得掃了她一眼。
“她時常這樣。”說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得笑，那笑，看向陳百一的時候，顯得有些逼視。
陳百一挪開眼睛，心裏略過一絲複雜的情緒，神色隨意看向別處。其實她並不感興趣顧銘和舒影的關係，即便從今天的總總表現一眼就能望見，兩人關係肯定不一般。可是，心裏仍舊飄著一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那種滋味讓她有些不好受，她暗自罵了自己一句。不願意去深究。
抬眼，正好看見了從洗手間回來的霍許。心中陰霾散了散，她擠出一個明媚的笑容對上來人。
霍許從人群中走來，神色由陰轉明，看向陳百一的時候，才有了稍微的柔和。
抬眼看了眼身旁的沙發上的兩人，一手拉上陳百一，對著沙發說了一句：“不好意思，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
陳百一還未緩過神，已經被身前的人帶離了。臨走前，她掃了一眼顧銘，卻忽而發現他臉上的笑意散了散，略微透著一抹寒意。讓她有些不舒服。
回去的路上，陳百一手搭在霍許的胳膊上。看著腳底下被路燈照的拉長得聲影。
“剛才你去幹嘛了？”她忽而問，眼仍舊瞧著腳下。
霍許側過頭，掃過身旁短發落肩的女人。晚間的寒潮讓他手背微涼，他隨口回答：“廁所。”
“可是我明明看見你從側門出去了。”陳百一抬起頭，正好對上霍許晦暗不明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