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歎了一口氣,已不再清澈的眼睛似乎透過某種歲月迷霧一般,慢慢的道:“我喜歡的李雨寰和程光榮倒是有合作,兩個人合拍了兩部戲,不應該說兩部半吧。”
“老爸,以後沒事兒該手裏拿著核桃玩了,拍戲還能拍兩部半的,半部的戲也有人看呢。”全打新有些小鬱悶,老爸一向精明睿智,怎麼能夠犯這樣的錯誤呢,也有點太低級啦。
老頭子笑笑:“是你犯了形而上學的錯誤,你以為所有的電視劇都能拍完呢,有流產的可能知不知道。話說當時他們拍的第三部戲真是波折不斷,先是李雨寰出車禍,然後是拍攝現場發生火災,李雨寰倒是沒事,但是程光榮卻為此喪命了。”
“老爸,我記得你以前說過,程光榮應該沒死,你不是一直再查嗎?”全打新對於這點記得分外清楚,自己的名字就是從這兒來的。當時爸爸為了查找關於程光榮的下落,竟然不顧身懷六甲的老媽,從一個一個可能的地方尋找著,確認著一個一個口頭的消息。最後自己生下來了,所有的消息也就查完了再也沒有消息出來,爸爸就給自己起名為全打新,意思就是全力打探出新的消息。飯一個藝人到這個份上,老爸也真是一個奇葩。
“我比你都不想相信,可是全國的城市我走了一大半,都沒有遇到。說實話,我這把年紀,還能有幾天的日子,我還真不知道,所以即使是沒有死,對我而言,也已經是死去了。真的沒有分別了,不過還好,起碼李雨寰的音樂會我還是能去的。”老頭子拍著膝蓋道,人生縱使有太多的無常,不過活到他們這個年紀,除卻希望能見著明天的太陽以外,也真的沒有太多的什麼別的東西值得在乎了。不過,一場火災,為什麼會單單死掉程光榮一人。那部戲為何如此多災多難,直至現在都不能呈現在觀眾眼前。太多疑點,隻是自己老了,跑不動了。說完起身鑽進了廚房,準備給女兒下碗麵條。
注意到老爸鑽進了廚房,全打新搖了搖嘴唇,老爸雖然是一個娛記,可是他活著比較有奔頭,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也努力去做了。那自己呢,這份工作就真的是一份工作,除卻此就再也沒有任何意義了嗎?想當年自己之所以報這一專業,不是為了讓午和同李龍也一起拍一部戲嗎,怎麼走進軌道了,反而忘記自己為何要走進這個軌道?或許該抽身看看,當時讓自己心動的窗口最近還剩下什麼景色了。
手機突然響起,全打新按下了通話鍵,老板那個殺豬般蹩腳的廣東腔的嗓音傳來,“全打新,李麗去香港了暫時回不來,這兒有一宗殺人案,你去給我瞧瞧。要快,我已經通知菜鳥了,讓他和你一起去。”
“老板,你最起碼得給我配一個入職一年的那個新人吧,給我配個菜鳥算怎麼回事?”全打新有時候真摸不透自家老爸的腦回路,每次張口就向自己要稿子,要極為狗血的稿子,而且要的都特別急。可是他從來沒有給過自己多麼充足的人力去幹這些事情啊。真以為自己有個無限狗血的倉庫,每次隻需要從裏麵粘貼複製一下就可以了?話說所有的老板也是幹過基層的,他們的經曆真的隻是擺設嗎?
“人手不夠,你又不是不曉得,那個入職一年的新人,我讓他去采訪那個說是和大佬發生關係的小嫩模了,全打新,老記者的素質要顯現出來,得快。告訴你,地址是可鏤小區十三棟6單元四層2號,聽說是女的殺男的,反正都死了,你給我交一篇稿子上來啦,上頭條啦,照片好好拍啦。。。。。。。”
全打新掛掉了電話,聞了一下從廚房飄出來的香味,拎著自己的包走了出去,這年頭,分手而已,用得著情殺嗎?不是說殉情隻是古老的傳言而已嗎,還是說這個社會還真的有人沒有進行著速食的愛情。。。。。。那麼這個人也是真的太跟不上時代潮流了,我們都要放開些,不必把任何人放到心上,隻有這樣,我們的日子才會好過一些。
情殺,或者說分手之後還能做朋友,究竟哪一種才是真正的愛情,或者哪一種更為絕望呢?或許女人,注定就是一個沒有理智的物種,會掏心掏肺的對人好,甚至好到了賠上自己的性命。
想到這裏,全打新加快了步伐,無論如何,先去看看現場在說吧,故事都會寫在現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