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要直接一上來就否定了我的起名方式啊!你們想想看,‘心之怪盜團’是多麼帥氣的名字,這協會名裏透露著什麼?‘take-your-heart’啊!不是簡單地奪取心髒哦!那對你們而言太簡單了。我們的目標是——”
“沒有蛀牙!”宮本武藏舉手發言。
“對!呸!”華生差點沒一口“氣”嗆死,“武藏親呐!你來這個世界後,無聊的廣告看得太多了,被洗腦了!”
“唔……”宮本武藏一臉委屈。
“回歸正題,我們的目標是——奪取他人的……‘心靈’~”華生說這話的時候,表情要多猥瑣有多猥瑣,惹得五個從者都沒眼看了。
“要怎麼奪取別人的心靈?”貝德維爾很配合地問道。
“這……”華生撓了撓頭,“嗯,貝德維爾卿的提問十分有價值,我需要多加思考,實際上,我也沒有想好該怎麼偷人的心。”
華生真是一點兒也不害臊,還學著亞瑟王的講話方式悶聲不響的裝了個b。
“既然如此,那很遺憾,這個名字還是pass掉吧!”
華生很識相的坐回了原位。
緊接著,黑貞站了起來,表達了她對這顆裏世界未來冉冉升起的“黑星”的“熱愛與關懷”——
“我覺得我們既然要成立黑手黨,不如玩個大的怎麼樣?”
“‘玩個大的’?有點意思……你想怎麼做?”幼吉爾看來也是個潛在的“搞事精”,聽到黑貞想把事情搞大,原本懶散的語調瞬間愉悅了起來。
“《教父》你們看過吧,我很喜歡那裏麵黑手黨的風格來著……”
黑貞神秘兮兮地開始向眾人描繪出她的“電影”構想。
※※以父為名:黑貞的狂想曲※※
『十二月七日晴,意大利某條街道的石板路晨露微染。
霧氣漸漸彌散,巷口走來兩位身穿黑色禮服的墨鏡男。
他們的步速不慢,卻在一間小教堂的門口駐足旁觀。
教堂裏傳來純正的天主教禱言,冰冷的牆壁仿佛塗抹著血的鮮豔。回憶那一幕幕曾經純正的畫麵,殘忍的溫柔複現——
“父,請寬恕我的罪孽,允許我將孩子們都煉成血鑽。”
做禱告的男人兩隻手共戴了七枚鑽戒,那可不是一般的鑽石,雖然市麵價值低於天然鑽,但作為人工鑽,它是凝結著靈魂的——七位妻子在剛分娩完後便被殘忍地丟入焚化爐火化,留下來的碳素在接受加工後成為一顆顆顏色各異的璀璨鑽石。
“你們都是我的最愛,我的心肝寶貝們。”
男人在主的麵前低頭,按照次序一個個親吻著“她們”。
“這是邪惡的儀式,主絕對不會寬恕!”
凡是說這種話的人,都被他以父之名判決。
他是“神之左手”,卻代為履行“右手”(估計是黑貞聽之前那個故事臨時編的)的職責。教廷曆史上權力最大的外戚——羅德裏克·穆裏尼奧(舊劍飾);兼具表裏世界雙重身份,是黑手黨的黨魁。
“沒有人比我更理解主的想法,任何所謂的掙紮都是凡人的自作多情。絕情絕欲才是通往天堂的唯一路徑,你們都太傻了。”
穆裏尼奧對一切都不感興趣,或者說,他沒有所謂的欲望。他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是什麼,直到那一天,他的父親第一次把槍交給他,讓他殺人。
“生命消失的那一瞬間,是不是內心突然出現了悸動?既然有波動,那便說明,你還需要修煉。你並沒有絕情絕欲,你隻是還沒有找到能夠讓你興奮起來的事物罷了。”父親如是說。
父親的背影很偉岸,仿佛怎麼追都追不上。父親經曆了許多,而自己卻在情感、認知方麵毫無建樹。
“是時候帶你去見教皇陛下了。”
父親在小穆裏尼奧十歲的時候,請教皇為他洗禮。
自那天開始,穆裏尼奧便仿若找到了一個畢生可以為之奮鬥的目標,那便是救贖。
拯救,這個詞本身便具有主動意義,主觀成分占了很大一部分。也就是說,沒有普遍適用的原則或理論可以解釋得清,什麼是拯救,怎樣才能真正的拯救。
倫理學上有著名的“電車難題”,邏輯學上有著名的“火車悖論”……
是少數人獲救,還是多數人獲救?
若隻是看到了數量,沒有人會選錯,也極少會有猶豫。
選擇,是救贖者的主觀意願。而被選擇的對象,若以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去評判,標榜的正義也失去了價值。
穆裏尼奧在追尋著,他通過父親接手黑手黨的管理,開始了黑道長達十年的血雨腥風。
“殺人……有的時候,做這種決定是很無奈的,在這條道上混,你隻能比人更殘酷,當然,在我看來,這一切都是為了救贖,我為他們指明了一條通往聖堂的路。”
殺人不光是樂趣,對他來說,也是救贖。
穆裏尼奧的恐怖手段成了一片驅不散的霧。他就像一名在黑道上輕柔踱步的骸骨,隨時都有可能停步,讓所有人還來不及哭,子彈便帶走溫度。
他通曉魔法,尤其關注黑魔法。
“既然每個人都有罪,那麼,總得有背負最多罪孽的家夥來決定誰是誰非,誰又該要沉睡。如果沒有嚐試過最深沉的犯罪,又怎能擔當得起,評判生死的‘告死天使(加百列,即神之左側)’?”
在他看來,生死已然沒有了界限。
“任何值得爭執的東西都是虛妄,死寂的夜永無止境,所以,閉緊你們的嘴,好好享受上帝賜予你們的恩惠。死亡不是終結,而是另一種生命形式的開始。所以,擋在前麵的人都犯著不同的罪,生命無法溯回,後悔也無路可退。安然接受這顆子彈,便可獲得榮光之最。”
肆意妄為地將每個人宣判死刑,這是他七年前的做法。
這七年,他又換了花樣。他愛上了悲劇。
“任何阻擋悲劇蔓延的悲劇,都是我所摯愛的喜劇。上天安排了你們遇見我,安排你們用美色勾引我,安排你們為我生下子嗣,這都是無可厚非的,因為,從你們出生的那一天就注定死亡;而我,就是將你們帶入死亡的那位領路人。我會給你們最高規格的待遇,我的妻子們;請伴著血肉的新生,步入枯敗的死亡。”
這似乎能帶給他極大的享受和愉悅。
血鑽煉成了,用自己的七個子女煉就的。最大的那個孩子剛過完七周歲的生日,卻沒想到,生日禮物是如此的不值得期待。
內髒、肝腦、血液,一股腦兒地擰在一起,在禁忌黑魔法的作用下凝為血鑽,這枚血鑽相傳可以實現任何一個人的黑色願望。
何謂“黑色願望”?
當作為一貧如洗、生活不盡人意的你看到一個人在你麵前炫耀豪車美女時,第一個浮現在心裏的欲想便是……
隻要是黑色願望,它都可以幫你實現。沒有幾率,是必然的。
沒有代價,除了召喚出血鑽的準備以外。
隻不過,和“祈願”不同的是,千百年來,沒有一個人可以證實,血鑽完成願望的質量有多高。
大家都是偷偷地猜想,沒有一個人敢付出實踐。因為凝成血鑽的代價實在是太過高昂,它需要子嗣的血肉,越多越好,越年輕越好。
整個就是由親骨肉喂成的怪獸!
萬能的黑色願望機擺在了穆裏尼奧的麵前,他可以許願了。
然而,他驚恐地發現,自己沒有願望可言——複活父親?
似乎沒那個必要,他自認為死亡是新生,是救贖,所以,一切和複生、永生有關的東西都與他無緣。
殺掉全人類?足夠黑暗,但,他享受的是送人去死的過程,他隻是享受,把這個作為自己的職責,並不代表真的喜好,實際上,他沒有喜好可言。
一個生來就缺乏七情六欲的人,該有多麼悲哀!
連願望都沒有的人,該多麼可憐!
他,穆裏尼奧,是一名生活在最近似絕望狀態下的、對生活充滿希望的人。
或許正是他的父親發現了這一點,才讓他不走尋常路。
……
教堂的老舊管風琴在角落裏一直為他的祈禱伴奏。
他低頭親吻左手,象征著罪孽再一次被主回收。
黑色簾幕被一陣風吹動,匹練般的陽光穿透,灑向通往靈柩的路口。
陰影中走來一位撐著黑傘的黑發小哥(華生飾),輕輕來到穆裏尼奧的身側,為他擋下並不存在的雨。
“既然你已經墜入看不見罪的國度,那麼何不讓‘祈願’幫你找到你最想要的東西,再由血鑽去實現呢?”
黑發小哥似乎提了一個很不錯的建議,讓穆裏尼奧的眼神散發出懾人的光彩。
如同獵鷹一般犀利,卻長在蛇的頭部。
“你太孤獨了,信念如此堅定卻沒人可以傾訴,很難承受吧?畢竟,榮耀的背後,都刻著一道孤獨。”
“我這算自負嗎?”
“天才,都得背負起‘自負’的原罪,否則,他換不來超越凡人的力量。”
“華生(英文讀法),你的建議很中肯,但我如何參與進去呢?那不是異能界的派對嗎?”穆裏尼奧笑得很迷人,僅從外表看,根本不像是嗜殺的人。
“翡冷翠有個叫艾琳的人,她的背景很可怕,不過,她一定有辦法搞到‘鑰匙’,不如,和他合作一回?”華生吐出一個令穆裏尼奧毛骨悚然的名字。
“嗬,原來是那個女人嗎……好吧,和我不一樣,她的欲望卻很多呢……”
風,依舊在吹……
人,開始變黑……』
※※
黑貞的故事會結束了。
大家都聽懵了……
該說,黑貞不愧是複仇者嗎……和這種吊詭的黑暗係教廷風出奇的相配。
也許沉默了一兩秒,也許寂靜了幾分鍾。
總而言之,伴隨著艾琳第一個掌聲響起,大家也都為黑貞那過人的腦洞和對“黑深殘”中二係故事的執念而鼓掌(安慰獎的那種感覺)。
“怎麼說呢……感覺……雖然很驚訝,卻意外地不會產生這不可能是黑貞的腦洞之類的感覺。”華生第一個做出了點評。
畢竟黑貞“敏而好學”,之前就在英靈座上學了探戈的跳法,就算接下來她說自己會編劇或導演都絲毫不會讓華生感到一丁點兒的意外。
“就是……會不會把我塑造地太過了?而且……《教父》不是這種類型的故事啊……哈……哈哈……”舊劍作為被黑貞欽定的“黑深殘主角”,此刻正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著,暗暗地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我倒是蠻喜歡的哦,這個故事。”幼吉爾則對黑貞豎起了大拇指,“不過這可能需要舊劍‘化’哦,需要我幫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