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璃兒一睜開眼就跑去敲蒼術的房門。
但是在敲了五次依舊無人應聲的時候,璃兒慌亂的一把推開門,就看見昨晚告別的時候一切還照舊的蒼術此刻緊鎖眉頭,麵色慘敗吧躺在床上,很顯然對自己敲門的動靜毫無反應。
璃兒三步化為兩步飛快奔至床前,顫抖著伸出手,強忍著收手的衝動,在鼻前停頓了一會才隱約感受到極其虛弱的呼吸,一下子便放下心來。
極其恐慌情況下隻怕是沒有任何外物可以吸引走注意力。
璃兒這一刻才聽到心髒瘋狂的跳動聲,仿佛在這寂靜的房間內震耳欲聾,背後是一層薄汗,現在靜下來才感受到潮濕的觸感。
到現在為止唯一值得慶幸的地方是,璃兒在房間內沒有找到任何一絲鮮血的痕跡,小心翼翼的把蒼術伸在棉被外的手腕拉過來,動作輕柔的把袖子微微向上挽起,發現原本出現在手腕處的淤斑已經消失不見了,起碼證明自己的猜想一定程度的應驗了。
“璃兒?過來很久了嗎?”在璃兒一番動作下,蒼術慢慢轉醒,沙啞著嗓子問到。
璃兒注意到以往常蒼術的睡眠狀態來說,他是絕不可能在自己已經靠近床邊許久之後才被驚醒,所以便問:“昨晚做夢了嗎?”
“恩?怎麼這麼問?”
璃兒撒了個謊:“剛才進來的時候見你眉頭緊蹙,想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噩夢。”
蒼術神情頓時變得有些複雜,停頓了片刻才緩緩開口:“我昨晚夢到我回家了。”
蒼術一下,繼續講:“還記得離開家的時候,我給父親的說法是不想要他們看到我如此狼狽的樣子,但是現在真到了現在這個時間段,我還是落進了俗套裏,逃不開落葉歸根這個念頭。”
璃兒能夠看出蒼術在說這話時的無奈,還有無法實現的遺憾,她便沒有經過思考直接說道:“你若想回蒼茫城,咱們今日收拾一下,明天就出發。”
“我怕是趕不回去了。”蒼術虛弱的咳嗽兩聲,無奈的考慮到自己的身體情況可能經不起舟車勞頓,再加上路途漫漫,自己的壽命可能根本就撐不到,死於途中豈不是太過悲慘。
“沒事兒,別擔心有我呢。”璃兒篤定的說,因為她準備違背戒律,破例的使用法術帶著蒼術趕回家。
蒼術欣喜的點點頭,但是一陣困倦感翻湧而來,蒼術一個哈欠連著一個哈欠。
“那你在休息一會,我先出去不打擾你了。有事兒你隨便發出點聲響我就能聽到。”璃兒把房間就給蒼術。
可是這一覺直到大柱離開家時都未曾蘇醒,與其說是睡覺,其實更似是昏迷,又等了差不多一個時辰,蒼術才慢慢醒來,在璃兒的照顧下逼迫著自己食下半碗白粥便又睡下。
蒼術的精神頭不正常,璃兒到這時候已經完全可以確定了,但是不知是病情發展到了這個程度還是昨日食用水靈花尖導致。
想到昨日大柱提到的族長,那位長輩確實有些真本領的,想著不妨一試。
打定主意後,趁著蒼術休息的時候,璃兒在屋內留下一縷神識時刻注意著蒼術的情況,真身出了門。
快步走到了欒樹前,望著這棵頗有年代的樹木,不由想到上次自己是懷揣著無比期待的心情立於此,現在欒樹依舊佇立,並無肉眼可見的差別,但是不過短短幾日,自己這邊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更可恨的是這些翻天覆地還都在自己可以想象的未來中。
沒有時間容她細想,璃兒走至柵欄旁,高聲問好:“不知族長可在家中?”
沒等多久,那道熟悉的沙啞聲音便傳了出來:“是你這個小丫頭啊,進來吧。”
璃兒推開低矮的柵欄門,走過門前的一個小院,來到門前,隻是出於禮貌的提醒,輕扣了兩下門後便推開門。
一聲木門老朽的旋轉聲在寂靜的房間內顯得分外刺耳。
“丫頭來找我是有事情吧。”族長以上次璃兒過來時她的姿勢坐在直對門口的椅子上,看到璃兒進來後揚起一抹不好看但是分外令人安心的笑容。
璃兒本想關門的動作被族長製止掉:“開著吧,今日還未曬太陽呢,給屋子也通通風。”
“今日冒昧來打擾您很抱歉,但是我確是有一事相求。”
族長一聽璃兒這客氣的語氣,一笑:“我們是處過事的人,不說交心,但是彼此行事風格還是清楚的,丫頭你有事情就大膽直說吧,若能幫上幾分我定是不會推脫的,但若是實在超出我的能力範圍,那我也會直言無能為力。”活到了族長的這個年歲,說話行事可謂是直接的很徹底。
璃兒點點頭,開始講明自己的來意:“上次您幫我卜卦,應當也知道了我們的情況。我是來想問問前輩對於蒼術的病可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