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術依舊未鬆開蹙著的眉頭,他在這附近還是沒有看到蹤跡:“在哪呢?”璃兒伸手一揮,把雪貂的偽裝褪去,朝蒼術努努下巴。
這時蒼術才發現這片雪地上保留著不少它來回移動時滴落的血跡,跟著斑駁的血點,一點點把目光向西邊移,直到看到那個慘不忍睹的軀體,上移一點,恰巧對上了一雙即使顏色寡淡但卻依然犀利尖銳的眼睛。
即使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使得雙眼有些渙散,但是從他渾身顫抖的備戰狀態中可以看出,他依舊做好了最後戰鬥的準備,所以眼神依然散發著犀利的光芒,就像一把浸了毒的匕首,每一次上下睫毛的碰觸都似在歇斯底裏的逼迫他們退後。
從它現在的失血程度來看,它一定是在其他地方受了傷後拖著殘屈一路奔波至此,再看它眼底掩埋在凶狠之下的一絲固執,那是一種哪怕還有一絲希望生還就決不放棄的堅持。
蒼術被深深的震撼了,這隻雪貂此刻的狀態可能就是對於生命最真摯的尊重!
璃兒上前幾步,就看到不遠處的雪貂渾身一顫,本就流血不斷的傷口更是湧出一灘。蒼術一把拉住璃兒:“你別過去,雪貂是食肉動物,再加上它現在的狀態是分不清善惡的,你貿然上去肯定要受傷!”
雪貂似能聽懂人話一般,艱難的把盯著璃兒的目光移到蒼術臉上。璃兒安撫的拍拍蒼術的手:“放心,這小東西應該懂的一點人性。再說,要是不管它,以現在的狀態它熬不過今晚。”
“你說它能通人性的意思是……它也成了精?”蒼術感覺自己好像又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自從認識了璃兒之後,才開始發現原來有那麼多自己不知道的生靈。
璃兒被蒼術的口氣都得有些發笑:“成精?這說法倒也可以,反正它也沒有修得多厲害的法術,都是基本的,沒什麼危害。”
說完轉頭對著雪貂:“你也別偷聽了!這樣僵持下去沒有任何意義,你也非常煎熬。你也看到了,我們現在絕對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所以你考慮一下。要是願意,就讓下戒備,我過去幫你看看傷,要是不願意,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我們現在離開,你自生自滅。”璃兒話語不帶任何情緒,從兩個角度都幫它分析了。
至於現在眼前這個毛茸茸的小東西為什麼沒有得到當初小花的待遇呢?很直接的原因就是,現在這個小雪貂血淋淋,髒兮兮還渾身是刺,任誰都難以對它提起興趣。
雪貂全身的肌肉已經有些軟化了,但是眼神中的戒備還是沒有完全放下,不過它想要向傳達的信息璃兒已經明白了,朝它無奈的翻了一個小小的白眼:“問題是你就算不受傷都遠遠不是我的對手,更何況你現在這個樣子呢?再說,傷害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這個話已經說的非常直白了,雪貂低頭沉思,定是在揣測得失的概率。璃兒也不催他,隻是和蒼術在一邊眉目傳情。
一會時間,璃兒餘光看到雪貂緩慢的挪過來,停在他們身前幾步之外,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璃兒。
璃兒了然的點點頭:“想問我需要什麼代價?”雪貂低低發出一個音節。蒼術突然覺得這隻雪貂還有點意思,於是打趣道:“就是她現在想要什麼,你也拿不出來不是嗎?”
雪貂聽完蒼術的話,不滿的哼哼兩聲,像是被戳中心聲後的氣急敗壞。璃兒蹲下身:“我什麼都不要,如果非要說的話,那你就當做我今日欠了別人一個人情,救你做件好事還了我的心裏債。”
雪貂很明顯沒有信服這個說辭,還是璃兒幹脆,一巴掌輕輕拍在雪貂的三角形腦袋上:“都說了是幫你,你怎麼還這麼多事。”隻見小雪貂安靜的閉上了眼睛,璃兒滿意的拍拍手:“這就清靜多了嘛!”
“你有法子救它?”蒼術對他們的仙術不是很懂,疑惑的問。
璃兒把雪貂的身體擺平,受了傷的腹部朝上,擺開四肢:“這其實是小問題,看好了啊。”璃兒白皙的手指並攏從傷口上一遍遍的拂過,蒼術甚至難以置信的在璃兒手背處隱隱有白色光亮發出。
大約來回拂動了十來下,璃兒收回手,蒼術再次低頭看,發現方才幾乎橫跨整個腹部的大刀口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非常粉嫩脆弱的新生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