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說了幾次了,不要整個人縮進被子裏。對大腦不好,周圍都是二氧化碳,你呼吸著不嫌難受!?”
隨著們咯吱一聲被推開,屋內響起莫超然帶著幾分關切又帶著幾分溫怒的抱怨聲。
崇笙沒有任何回答。
莫超然爬到床上,一把扯開被子,這才發現平穩呼吸著的崇笙雙眼緊閉著。
看著甜美的崇笙安然熟睡的樣子,莫超然無奈的搖了搖頭。
一邊為她重新蓋好露出整個頭部的被子,一遍在嘴裏寵溺的小聲嘟囔著“怎麼這麼早就睡著了。也真是的,這麼大的人了都,還這麼任性,為她好的完全不肯聽。”
莫超然為了控製聲音的響度,躡手躡腳的像個小偷一樣從床上爬下來,悄悄和上了門走了出去,生怕驚擾了崇笙大腦裏的美好夢境。
門關上的那一刻,崇笙濕了眼眶。她皺著眉頭緩緩睜開雙眼,看著透過方格窗戶投射入她眼眸裏的那一方成都不見爛漫星辰,雖透亮卻壓抑的夜空,隻癡癡的凝望著,無悲亦無喜。
夜晚孤身一人的x,在退去白天所有偽裝的麵具,沐浴清潔後的她穿上那件,她曾經想要結束自己生命時遇到一個名為漢尼拔來克特的中年男人時穿著的純黑色抹胸收腰複古長裙晚禮服,這件衣服收腰的力度有如中世紀西方女性們堪稱可以勒斷肋骨的塑身衣。
這是她省吃儉用才得以在當年二手禮服店購買的過氣迪奧時裝,不是因為便宜個虛榮心,就是單純的喜歡,覺得整個設計像透了她當時的生活。
如今的她,過上了光鮮的生活,品嚐著自購又或者是來自喬亞瑟的高端紅酒。吃著來自成都三星級米其林私人定製,單人獨享分量的惠靈頓牛排。
可她卻仍然身著著這件廉價,早已失去去時代感,甚至十分突兀的禮服。但當下的她可不是因為仍然把自己生活狀態投射到這件裙子上,隻是單純的回味那個拯救她生命的漢尼拔而已。
在她挑剔的舌尖味蕾瘋狂爆炸後,覺得還是應該選擇刺身和牛來作為主菜招待在周末招待崇笙。惠靈頓牛排肉感油感都太過夯實和滿足,不如和牛精貴裏的細膩綿柔,入口即化之後的唇齒留香,更像極了崇笙這個人。
x端起酒杯,晃動起紅酒,觀察著沒有絲毫掛杯的清亮杯壁,輕蔑的笑了起來,腦海裏閃回著白天阮對自己不滿的拙劣掩飾。
“你就這麼暴躁?看來我是快要把你惹怒了,怎麼辦?你會怎麼做?咬我一口麼?”
這一周的日子過的無比漫長和難捱。崇笙仍然在適應著心中的絕望,內心深處那個不甘願被封印的她幾度差點在回家後,莫父莫母關於她不讓他們抱孫子的冷言淬語中,幾盡要衝破周圍所有束縛,企圖一越而出。壓製她,就是調整期望值。
“他們反正都難以理解,我若是這個時侯充滿希望遊說他們,看到結局後的你就不怕失望麼!?為什麼要在雙方建立起相互理解的感情之前,去消耗所有人的耐心!?你就沒法忍耐麼!!蠢貨!”
崇笙不知道除了用這樣狠毒的語氣嗬斥自己,還可以再做什麼了。
她總是低頭聆聽著他們的似有似無的抱怨,不言不語,不卑不亢。
如莫超然所說,關於這個問題,他從不站出來維護崇笙。甚至時常私下裏指點他父母,怎樣貫穿所有生活細節來明著暗著向崇笙施壓。